第 69 章(1 / 2)

王镶万没料到他敢截东宫的人,沉下脸提醒:“陆长史,某是奉太子殿下之令。燕王府难道想越过了太子去吗?”

陆华亭却不下马:“王参军领的是口谕还是手谕?”

“这……领的是太子殿下口谕。”

陆华亭从怀里取出两页纸,在他面前抖展开:“某拿的是细作画押口供并燕王殿下手谕。依大宸律,皇储府兵拿人,必须文书齐全,否则是羁押良民,王参军是想陷太子于不义之地?”

王镶只得了李玹一句话就快马加鞭地赶来,哪料到陆华亭有备而来:“我也是职责所在,陆长史何必故意为难,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水从顺着鬓角,从陆华亭的下颌上滴下来,他一勒马道:“燕王府负责撰修大宸律,实在没有知法犯法之理。你回去补全文书再来,某绝不为难。”

王镶部下那些府兵躁动起来,王镶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言语,伸手止住他们。

陆华亭兀自下了马,朝群青走去。

飘飘摇摇的木舟上,她身上天青色衣裙已然透湿,紧贴在身上。漆黑的发丝粘在瓷白的脸上,睫毛不住地滴落雨水,像一尊破碎的观音像。

随即,陆华亭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杀鱼少年脸上,这少年以衣裳挡雨,和她贴在一起,他便和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四目相对。

不是小郎中,但也很俊俏。

陆华亭迟疑了一瞬,又望向群青沉郁的脸。

群青终于抬眼看向他。

第一眼望见的是陆华亭向下滴水的下颌,这般雨天疾驰,多少狼狈,与太子相争,她实在找不到理由:“我已说了无意与你相争,长史抓我有有何意义?”

“你说不斗就不斗了?”陆华亭含笑的眼温存而冷酷。

“我托苏润转交的药,长史没收到?”

“娘子的筹码不够。”陆华亭道。

未料他还想要一整枚,群青一滞,心中冷笑了一声。

他蹲下来,隔袖捉住她手腕,群青挣了挣,陆华亭便攥得更紧。他将她袖子拉起来,接过狷素递来的手镣,娴熟地戴在腕上。

“长史当真想折磨我?”群青不再挣扎,任凭凉意锁上她的肌肤,淡道,“届时我来找你。”

“何时来找某?”陆华亭抬眸望她。

“等了了太子那边的事。”她瞥向王镶,李玹能派这么多人追上来,是她预想中最坏的结局发生了。

她的叛逃定然被宫里的“天”发现了,将她的身份报告给了李玹。

东宫来了几十名府兵,可见李玹怒意之盛,这是一定要带走她了。

“娘子喜欢诳语骗人。”陆华亭却如没看到一般,“咔哒”一声扣上手镣,又将她衣袖拉下来,严实地遮住手镣,“某不信。”

王镶的人马已然将这岸边包围,陆华亭站起来,背对众人道:“我的人犯,我看谁敢动。”

他声音不大,但颇含冷意。

群青双

手被冰凉坠重所束缚,不知陆华亭要如何,心中反而踏实下来。

她有种预感,暂时不会死,也不用回去面对李玹的拷问了。

王镶道:“长史,你这样让我无法回去交差。”

陆华亭转过来道:“某若是你,方才就掉头回去取文书,现在已经走了半个来回了。”

王镶脸都青了,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带人掉头:“走。”

群青道:“无关人等,还请长史放走。”

“谁是无关人等?”陆华亭道。

群青已对那杀鱼少年道:“我包袱中有有个黄色布袋,自己解开,拿着走吧。”

那少年按照指示捧出的袋子沉甸甸的,陆华亭望着,赫然是群青带着的全部的银钱。

这些钱,应该原本是她出宫置宅用的。

“等一下。”陆华亭道。

群青道:“他家中尚有父母。”

“我家早没人哩。”杀鱼少年小声反驳道,“若爷娘在,谁还用得着在船上混饭吃。”

“一起带走。”陆华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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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晃晃悠悠地停泊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