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打开药箱,拿出棉口罩戴上,拿出好几个透明的玻璃小瓶,抬眼看王绾,依次跟他介绍,“硫磺、朱砂、水银、白批、硝石。”
说完戴上一只手套,打开笼子,伸手抓了一只老鼠上来,先给它喂了一勺硫磺。
又抓了一只喂朱砂,喂水银、为白批。
七八只老鼠全部喂上她带的几样东西。
还没等她喂完最后一只,前面喂了白批的老鼠已经抽搐蹬腿,很快没了气息。
她又减少了一半白批用量,喂了最后一只。
王绾和他的属官、门客都已经变了脸。
詹旭子呼吸急促,涨紫着脸,“炼丹又不是用这么大的量,且是脱毒炼制之后的,和补药相辅相成而炼制的。”
徐希收起玻璃小瓶装进药箱,翻过来手套另放,口罩也收起来,合上药箱,拎着走人。
管猗接过药箱,跟在她身后离开。
门外时解已经御车过来,徐希带管猗坐上马车,直接离开。
王绾一众人面面相觑,再看老鼠,又死了一只,其他几只也不正常,不是时不时抽搐一下,就是木然的不动弹。
有门客站出来道,“主家,丹药虽然经过炼制,原料终究有毒性,主家如今身体精神都大好,不如停上一段时日?”
() “若是主家身体再有恙该当如何?”詹旭子怒道。
“那便再服用丹药以调养。”王绾直接说下话。
詹旭子正要辩驳,看到他面色阴冷,隐隐泛着青白,不再进言,不甘的抿唇拱手,“诺。”
听王绾停了丹药,徐希望天叹气。
公孙萚两眼望着她,“阿希,王绾既已停药,你尽到心了。”
“但愿。”徐希没好气道。
但在朝中,王绾对她更没有好脸色了。
公输琦和冯劫都尽力拉拢王绾,还送了补药。
年终官员考评,十数个徐希举荐的官员被否决,优等变良,良变平,甚至有人得了差,被撸掉了官职。
几个人找来少丞相府,请求徐希做主,“我等皆是听训少丞相,尽力干实事,为国谋利,为民谋利,从不敢忘。如今和我等政绩相同者却排到我等前面,便也罢了,还有政绩不如我等,依然排到我等前面去了。”
“少丞相,此番针对,实在无理。你是否当真对王绾有所谋算?”有人忍不住也怀疑。
管禾顿时沉了脸,“少丞相不光是少丞相,她自小学医,亦是个医者。”
范修有些讪然,“少丞相虽为医者,但王绾并未来请,少丞相是否......”
他想说徐希多管闲事,王绾若真服丹药出了事,左相的位子就空了出来,此时应该全力做好准备,以免被别人爬上去了才是。
如今王绾有气,冯劫亦变本加厉,对付不了徐希,便对付他们这些经由她举荐而来的人。
“官位有降,便有升。你们正常述职。”徐希看着几人沉声道。
几人也无法,只得听她所言。
李斯也有属官遭殃,亲自过来送年礼,与徐希抱怨了一通,“君房,你是好心,却不想糟了误解。王绾此次卡住你我举荐的官员,便是警告。”
徐希朝他拱手,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好心用错了人,反而非好事。我如今听君房所言,每日都会打上半个时辰的太极,或是八段锦,如今身体硬朗,虽偶有不适,服个几日汤药便好。”李斯拉踩了一波王绾,卖自己的好。
“医者见病人,除非敌国、仇家,或被严令拒绝,能救则救。看来以后得加上一条,勿要多管闲事。”徐希笑。
“君房大义,世人皆知。”李斯恭维了她几句。
徐希跟他说了会话,临行又送他一坛烧刀子。
到年节,各家宴请,王绾没有邀请徐希。
秦俪、卢菲菲都愤愤不平,“主君何必多管他,这老家伙,自己作死,我们就该看着。”
卫程看俩人气怒的样子,与两人解释,“不光主君厌恶丹药,是个医者,王绾若有事,主君一旦升不了,与我们有害无益。”
“主君好心,他倒好。我看他是老寿星喝毒药,找死。”卢菲菲叉着腰怒哼。
“年年都请,今年却故意不请,看来王绾的警告还没完。”姒染有些担心王绾还会做出别的来。
“让他个老家伙吃,吃不死他!”卢菲菲怒着脸,两眼冒火。
吕雉看向徐希,“主君可有对策?”
“没有!”徐希一脸没好气。
吕雉笑出声来,“主君要拿我们撒气,那我可开始哭诉了。”
“别在家里发疯,该干啥干啥去。”徐希伸手驱赶她们。
不出去吃喝她还能清闲清闲。
“阿希,我们今晚烤肉吧?”管禾抱着儿子笑着进来。
徐希伸手摸了两把小豆丁,见他伸手,把他揪过来逗弄。
“一会扔给乳母,我先去庖厨看看烤肉的食材。”管禾拍了下儿子,示意他乖。
徐希不在意应着声,“嗯。”
大食子等了半天,见她进来点头,松了口气,“不请就不请,去了还不是吃我的菜谱。”
管禾却收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