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抓住救星一样。
向他求救时,说话软声软气的,听得李跃青骨头有些麻了。
“你别低头,这玩意很可怕,”他不好说实话,只能一边继续圆谎,一边蹲下去假装给人捉水蛭,“我给你拍它下来。”
钻入人体肌肤较浅的水蛭,一般轻拍或者清洗就可以脱落。
因为在田里走,要是穿布鞋肯定会弄脏,清洗还麻烦。
所以水鹊踏着双草鞋,到时候沾泥巴了,在河边冲冲,捡起杂草秸秆之类的擦一擦鞋边就好了。
李跃青一蹲下去,就见到了瘦白的脚腕,从青黑裤管往下就是这样纤细白生生的线条。
脚踝骨节处淡淡发粉,好像雪里的粉色花苞。
李跃青看得双目迟滞地顿住了。
水鹊不安地问:“好、好了吗?”
李跃青猛然回过神来,他晃了晃脑袋,遒劲的手腕装模作样地动,拍了拍水鹊脚踝和小腿的部分,又做出假动作将不存在的吸血虫掐灭,丢到田里。
他站起来,“好了。”
洪松在一旁简直瞠目结舌。
还能这样?
洪松觉得自己像是第一天认识李跃青。
小时候村里私塾还在,他和李跃青同在村塾上课,那时候李跃青不是说那些个爱揪女同学小辫子的男生特别幼稚吗?
今天这么看,李跃青可能还要过分些。
他拿不存在的吸血虫吓唬小知青。
李观梁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放下肩上一担装满稻种的谷箩,从田埂的另一头走过来。
询问:“怎么了?”
“观梁哥,”水鹊低头扯了扯裤腿,说话瓮声瓮气,带着点鼻音了,“刚刚有吸血虫咬我……”
李跃青看他委屈得什么样,嘴巴好像要挂油瓶儿了。
怎么一见到他哥来就撒娇?
那他方才吓唬人扯谎,岂不是还给了水鹊向人撒娇的机会?
果不其然。
小知青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问李观梁,“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能不能先去洗脚?”
李观梁愣了一下,从他手中接过还有一半稻种的竹篮,“那边有水圳。”
担心水鹊不会走,李观梁将竹篮递给弟弟,“跃青,你帮一下忙,我先带他过去洗脚。”
李跃青暗中啧一声,看了眼水鹊那副可怜样子,还是接过了竹篮。
他看着李观梁和小知青到了另一边的水圳。
看着小知青担心掉下去,不敢探脚,他哥就和二愣子一样,整个人蹲下来当扶手,让小知青撑着他肩膀,单脚探下水圳当中冲洗。
李跃青看得一闷,好半天胸腔中呼出一口气。
“……”
饶是洪松也觉察出不对味,“怎么感觉李队长和新来的小知青相处气氛这么……奇怪呢?”
李跃青横他一眼。
还是得保护他哥的名声,对洪松道:“你头发短见识短,少见多怪。”
洪松:“……”
好吧,以后不留寸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