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泊序明白,有些事得他自己来。
“老夫人,今日我来便是想禀明老夫人,我要求娶公主为妻。”
是她拒绝的不够明显?还是话说的不够难听?他竟还敢求娶!
庄老夫人气怒不已,假意维持的大度霎时破裂,面色极为难看道:“公主是我庄家儿媳。”
周泊序拧眉道:“是,但庄小将军已去多年,公主便是守节,也早该守满了,可另寻他嫁了。”
最后一层纸被无情撕破,让庄老夫人无法再自欺欺人,怒视着周泊序冷声道:“周大人今日是来逼迫老婆子来了?”
“不敢,晚辈只是禀明心意,求得老夫人成全。”周泊序拱手垂首,很是恭敬。
来之前他便知今日艰难,早已做好准备。
顾不得郁峥姜舒在,庄老夫人咬牙道:“若我不同意呢!”
厅中静了静。
郁澜面容哀伤,眼中已有泪水。
庄韫不太明白的看着她,有些茫然。
他从未见祖母发这么大火,也从未见母亲这般哀痛。
年纪尚小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默许久的郁峥,沉吟着开口:“老夫人,我阿姐便是寻常闺秀,亦或是普通女子,守节八年也可改嫁了。”
他敬重庄家忠烈,也体谅庄老夫人不易,但他绝不容许有人欺负他阿姐。
周泊序不踏出这一步便罢了,他既已踏出,那庄家必得放人。
庄老夫人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郁峥道:“王爷今日也是来逼迫老婆子的?”
庄老夫人心中清楚,周泊序求娶郁澜,只需一道赐婚圣旨,根本无需她同意。
可她就是不甘心。
当年顶着功高迫主,得罪皇室的风险求娶郁澜,为的就是给庄家留下一份倚仗。若郁澜改嫁,那当年的苦心岂不白费。
“老夫人多虑,我与周泊序并无串通,也无逼迫老夫人之意,只是实情实说。”郁峥从容不迫。
郁峥这般坦然,反倒叫庄老夫人无话可说。她若再质疑,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知晓庄老夫人心中顾虑,郁峥又道:“韫儿是阿姐的嫡长子,也是我最疼爱的外甥。只要我和阿姐在一日,便会护着他一日,不会因任何变化而改变。”
这是承诺。
庄老夫人听的心头一震。
郁峥的为人众所周知,他一介王爷,说出口的承诺自是金口玉言。
见庄老夫人似有些松动,周泊序趁机道:“老夫人,晚辈待公主之心,满京皆知。常言道爱屋及乌,请老夫人放心,晚辈定将韫儿视为己出,绝不薄待。”
“待将来韫儿长大,晚辈会竭力助他重振庄家门楣,绝不会叫庄家没落。若有违此诺,便叫我永无子嗣。”
这咒发的已是极重。
周太傅一生清正,竭心为国,膝下也只得周泊序一个独子。若周泊序永无子嗣,那周家的香火便断了,下场比庄家还凄凉。
郁澜猛然抬眸看向周泊序,又急又气,更多的则是感动。
庄老夫人大为震憾,没料到周泊序能为郁澜做到如此地步。
她虽不了解周泊序,但也听过他的为人。
与郁峥一样,周泊序说一不二,言出必行,乃真君子。
再者,周泊序当年便是皇帝和毓贵妃相中的驸马,品性已受过皇家考验。
庄老夫人心中明白,郁峥和周泊序是在给她脸面,给庄家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