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养上半月便好了。”周泊序轻描淡写。
看他神色疲倦不欲多说,郁承便不再问:“吃饭吧,吃完去歇息。”
这一路来,侍卫白日赶路夜里需要休息,是以都是周泊序带队守夜。昨夜又守了一整晚,加上手臂上的伤,他的确很疲惫。
虽然在马车里睡了小半日,但几日未沾床好生休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杜仲和医师夜里有歇息,精神尚足,用了饭便去了疫病最严重的城北。
驻守城北的大夫听闻是怪医杜仲,肃然生敬,全都跟在杜仲身后,告知疫病过往情况,虚心学教。
“所有地方的情况都一样吗?”杜仲问。
大夫点头:“大差不差,只分轻重。”
听的再多,也需实查。
杜仲系上面巾蒙住口鼻,给染疫百姓看诊。
诊断结果大同小异,杜仲查看先前的药方,得知效果不甚理想,便决定更换药方。
疫病与其他病症不同,变化多端没有定性,需得根据实际情况试出有效药方。
虽同样是那些药,但药材配比不同,增减一两味,效果会大不相同。
周泊序睡了半日,养足了精神,晚饭后同郁承沈长泽等人一道议事。
“眼下有了足够药材,怪医也来了端州,宫中太医不日也至,解决疫病指日可待。”
愁眉苦脸这么久,端州官员脸上总算浮出了笑意,心中轻松了几分。
“既如此,那就该着手解决第二个难题了。”郁承道。
“天气日益炎热,百姓聚居在屋棚,不是长久之计,得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才行。”
“今年的大水实乃罕见,下官在端州几十年头一次见,屋舍大都被冲塌,重建绝非易事。”
“再难也得建。”郁承语气坚定。
只有重建屋舍,让百姓回归正常生活,自给自足,端州才能复兴。
端州官员也知这是必行之事,当下商讨起来。
“请匠人工人买木材……”
周泊序拧眉打断:“端州百姓里没有匠人吗?”
知州反应过来,忙道:“有。”
看他这脑子,都忙糊涂了。
得到肯定回答,周泊序道:“若靠外助,端州复建很是艰难,且需大笔银钱。但若自救,则容易许多。”
郁承顿悟:“你的意思是,让端州百姓自建屋舍?”
周泊序点头:“我瞧端州城外的山上树木高大粗壮,还有许多被大水冲倒的树木,都可利用起来。”
“工人就从百姓里挑选壮年男子,由官府带领行事,各司其职。”
有人道:“他们若不愿呢?”
正常情况下,做工都是有工钱的。现在让他们做白工,大部分人定然不愿。
这是人的本性。
郁承当机立断:“从明日起,壮年男子不再免费给予粥食,只有做活的人,才有饭吃。另外,再适当发放工钱,让他们有重新生活的资本。”
“老弱妇孺可浣衣做饭,送饭送水……”
朝廷尽心援助,百姓也该自立。否则这场灾祸,绵无尽头。
“是。”众官员应下。
议完事已是深夜,众人都走后,郁承对周泊序道:“你明日便启程回上京,否则皇妹该急了。”
距离周泊序和郁澜大婚,只剩十五日,而新郎官还远在外地,换谁都得急。
他们来端州时是押送钱粮,行程略慢。但回上京轻车快行,十五日足够。
想到郁澜,周泊序心绪激涌,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