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太虚使者。这个身份,并没有任何现实意义上的权利。我们太虚派,也从来不参与任何势力的争斗中,不会给你任何现世层面的帮助。它唯一能够证明的,就是你参与到了太虚幻境的伟大事业中。我当然觉得这已经是无上荣光。”
虚泽甫说到这里,笑了笑:“但我想,于你而言,更好的消息应该是——它代表着你拥有一座太虚角楼。是的,即将建立起来的这座太虚角楼属于你。怎么建立、建立在哪里,包括之后怎样使用,都取决于你。只要你能将它建起来。”
姜望一时间未能够完全想清楚,但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收获,太虚角楼是一座巨大的宝库!
“有个问题,您若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说。”
姜望斟酌着问道:“这一次的太虚角楼,一共建设几座?”
虚泽甫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其它的我不方便说。但在齐国,这一次新建的太虚角楼,只有两座。而会放在明面上公开的,只有你这一座。”
这句话里有两个信息。
第一,此次太虚幻境的扩张,是全方位的扩张,不止局限于齐国
第二,姜望的这座太虚角楼,更重要的地方,可能在于其示范意义。效果好,就会打开更多口子。效果不好,就需要再调整、
姜望又问道:“我还想问,太虚派为何会放弃太虚角楼的所有权利?”
虽然说在东域建造太虚角楼,绕不过齐国去。但想来太虚派作为太虚幻境的首倡者以及监察者,如果要谈,还是有机会争取到部分权利的。
“有利可图,则必定会有‘图’者。‘贪’之一字,修为再高,也无法避免。所以我们不参与整个太虚角楼的建设过程,也不占据任何权利。以此来保证我们的绝对中立。”虚泽甫说道:“我们只需要看到太虚幻境的繁荣……而功成不必在我。”
姜望深感敬佩,叹道:“受教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姜望自觉不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性子,更宁愿天天关起门来苦修。但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不争资源,就算自给自足了,不可能没有亲人、朋友,亲人朋友出了事,不可能不管。
人永远无法拥有绝对的客观,哪怕斩灭了所有情感,看待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无法避免从自身的角度出发。
所以这大概就是太虚派少履人世的原因,隐于世外,才能超然世外。
也唯有太虚派超然世外,不偏不倚,太虚幻境才可能被更多势力所接受。
“那么,齐境的太虚角楼就交给你了。”虚泽甫起身道:“我还要去拜访下一位太虚使者。”
“我送您。”姜望满心尊重地跟着起身。
“不必。”虚泽甫抬手拦住,轻笑着说:“我们之间,也不能相处得太好。万一哪一天你出了什么事,而我动了帮你的念头,那就是我犯错的开始。我不能讨厌你,我也不能喜欢你。现在,我对你好奇,但不会主动去了解你。我对你欣赏,但止于欣赏。这种距离没有过界,刚好。”
姜望此前从不知太虚派的名号,此时也只见得虚泽甫一人。但他已经对这个隐世宗门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虚泽甫身上的理想主义光辉、他的温和、克制、坚守、奉献,让姜望无法不动容。
“那我就不送了。”姜望躬身一礼。
虚泽甫最后看了他一眼。
“五行修士,期待有你之名。”
然后转身,推门而去。
来时平和,去时平和。
渺渺乎,如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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