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雨背手在身后,悄悄施了个障眼法,不让安安发现,她的云鹤其实并未往楚国方向飞。
念及这些,叶青雨难免有些愁容。
姜安安瞧了,很是关心:“你怎么还是不开心呀?”
大人总以为自己的心情能够瞒过小孩子,但其实往往不能。小孩子对情绪最是敏感。
“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叶青雨解释了一句,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温柔笑道:“我没事噢。”
姜安安想了想,咬咬牙,脆生生很有决心地道:“我把我哥哥分给你吧!”
“啊?”叶青雨脸上忽地飞起红云:“这……怎么分。”
“让他也做你哥哥!”姜安安一副‘我很伟大’的表情:“这样你也可以跟我一样开心啦!”
叶青雨木然地噢了一声,随即恢复了清冷:“你该去练字了。”
姜安安:?
……
……
安慰不成反被教训的姜安安噘着嘴走了,很没有眼力见的蠢灰,屁颠屁颠地跟着离开。
浑不知自己已经被“委以重任”的姜望,还是第一次踏足草原。
放眼望去,莽莽苍苍,天地一片辽阔!
就像从逼仄的斗室走出,拨开蛛网、云翳、荆棘,骤然就领略到了大自然的胸怀。
它是如此宽广无垠,可以包容最自由的灵魂。
时值秋月,草原已经褪去了青翠,那扑满视野的“草衣”,绿中带黄,黄中染红,午后的阳光垂落,正是一个斑斓的秋!
此时的姜望,戴斗篷,穿麻衣,俨然一个孤独的旅人,在茫茫无际的草原上拄杖而行,
斗篷还是曾经顺的胖瘦人魔的那一只,拄的却是得自碧珠婆婆的行思杖。
说起来与这行思杖配套的,还有一只云暮樽,有奇毒无比的五色鱼养在其间。但姜望却几乎没怎么用过。
因为它毒性太烈,号称“受一吻而必死”,等闲时候姜望不会拿出来用,可是在真正遇到危险的那几次……拿出来也没有用,甚至根本拿不出来。
是以这条五色鱼在跟着姜望之后,竟度过了难得清闲的时光,几乎没有干过活,每日在云暮樽里优哉游哉,属于白吃白喝的典型。
跟蠢灰比起来,简直是咸鱼懒狗,一时瑜亮。
当然,区别还是有的。
五色鱼是姜望没有拿出来用……蠢灰是没有用。
姜望漫步在无边的草原,经过野马、牛羊、牧民、海子,难得地去除了紧绷,脸上带笑,神思飘渺。
不去想天下的形势,不去想镌刻在庄国的仇恨,不去想那些取舍、得失、毁誉……
有一种难得的自在。
天地辽阔,悠然我心。
对于同小五的再会,他很是期待,也不知那小子跟牧国公主处得如何……
听小五说,邓叔现在是一名五马客,过着安宁的日子,不知现今在哪里售卖货物,每日挣几个银钱?
人世多艰,更要攫取点滴美好,方能以火炬明长夜,驭扁舟渡苦海。
故人相逢,自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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