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厉害的,”抱着雪芽的男人面上笑道。
但从他的语气中,雪芽没感觉到一丝笑意。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男人缓缓道:“你看到她记得跑远点。”
雪芽没听懂,他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会不在,想了想后,他问了后面一个问题:“因为她是坏人吗?”
“不是啊。”陈明生否认说。
在雪芽疑惑不解的目光里,男人一根手指绕上细软的发丝,不停的拨动,就这样过了几秒后,雪芽才听到他悠悠道:“因为她是好人。”
……
“许则。”
忍耐的女声打断青年幸灾乐祸的话,几句话下来,朱晓月的神色已经很不好了,青年看了虽没有多怕的意思,但也见好就收。
“算了,言归正传。”
他把人捂着嘴巴拖到这里,还美名其曰说合作,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对雪芽道:“事成之后,通关完,我们的积分多分给你一点……A级副本的积分很高,够你升一级了。”
雪芽连自己的等级都不会去记得,那么就更加不会去在意青年口里所谓的积分,只是迫于形势,又或者是好奇,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否认对方的提议,而是问:“什么事?”
青年说:“我们找到通关的方法了。”
“你见过那个带着兔子头的人了吧?……”说完,青年又很快改正了自己的话,他压了点眼皮,半哄诱地问:“是他带你走的?”
雪芽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就想明白许则说的是谁,他不知道怎么说,就垂眼模棱两可道:“嗯……”
青年没问雪芽怎么就被人拐走,他只道:“我们也遇到他了。”
“我们离开红房子后,绕了点路,没走旁边的道,穿过稻田就看到新的任务点,”他微微停顿,然后道:“——一座白房子。”
和极致的红不同,旷野间的白在特殊的环境间更令人觉得诡谲 。
雪芽轻眨了下眼。
“有两个男人在外面站着等我们,他们很热情地迎接我们,用美食招待了我们——这不对劲。”
“当然,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随便吃副本里的食物。”青年肯定道。
“……”
雪芽抿了抿嘴巴。
“越高等级越是,危险往往藏在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事物中……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到晚上休息时,出事了。”
青年难得正经起来,他边回想起那个晚上的场景,边叙述道:“我们先假装入睡,等到半夜就听到房间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打开了我们的房门,走了进来。”
锐利的刀斧在夜色中被人蓄力着举起,寒光在上面一闪而过——
“我们汇合后,就在那座房子里躲藏起来,伺机而动……好不容易解决掉追在后面的两个人,以为终于可以歇一口气的时候,我们听到了琴声。”
后面的事谁都很难记清,因为实在太混乱了。
看似彬彬有礼的来人,夜晚中曲调优柔的琴声,共同拉开那晚更为血腥的帷幕。
对危险感知极为敏感的两人,在看到那个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时,心中顿时就生出无与伦比的危机感。
事情结果也果然和他们想象中的相差无二。
在经历短暂的交手后,青年当机立断,他干脆利落的捡起掉落在一边的斧头,眼也不眨对着被对方抓住的部位下手,以砍断一只手臂作为代价,两人仓皇的逃出了那里。
雪芽听着,视线不由自主地就往青年两边好端端的手上看。
“我的能力是‘再生’。”注意到男生探究疑惑的目光,许则叹了一口气,“只要心脏还能跳,就算断了半截身子我也能好的啦……”
离开白房子后,沿着日出相反的方向,他们没有一刻停止的赶路,在途中,尽管还是有几处阻碍,但和那晚生死一线相比,已经算是极好的情况了。
“我从没见过那么肥的毛毛虫,张个嘴巴完,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牙齿,啧。”青年想都不愿意回想,他略过道,“再后面,系统就又说要赶紧去参加舞会,我们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又上路了……好在,在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两个小扑克牌,打晕扒了个衣服才溜进来了。”
听起来还挺自豪的。
雪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他感觉青年很粗鲁不好,但却因为自身也难保的缘故,所以等许则一通话说下来,抱着胸站在一边偏要雪芽作出评价时,对此他只能很憋屈的举起一只手,竖了一根大拇指,很不熟练的干巴巴夸人道:“好、好厉害哦。”
说完,他还很快低了下头,生怕许则兴致上来多问一句什么,谁厉害,哪里厉害?
雪芽昏昏脑袋地想,那样还不如把自己也打晕倒吧。
反正他是一句也编不出来了。
幸好对方没问。
青年对于雪芽的夸赞显然是极为满意的。
他点头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