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随身居拉响了汽笛。
李伴峰没反应。
剧痛之下,李伴峰意识有些模糊,没听见汽笛声。
唱机喊道:“开门,我叫他回来!”
随身居生气了:“这又不是车站,你说开门就开门?”
“要不要开门?”三英门一名弟子问三当家杨兴波。
杨兴波也有些犹豫,大当家进去好一会了,里边突然没了动静。
一名窥修压低声音道:“我听见有人说不要过来,好像是大当家的声音。”
杨兴波着急了:“诸位弟兄,你们都是帮门里的柱子,关键时刻,柱子可不能软了,随我杀进门去。”
说话间,杨兴波扫视众人。
众人青筋暴起,斗志昂扬。
这是欢修的激励之技,一群人准备往门里冲。
门里边,李伴峰神情淡定,看了看脚下的光晕。
虽说现在还想不清这光晕的来历,但这光晕能制服鲍应臣,抵挡门外这些人,肯定不在话下。
光晕一闪,灭了。
李伴峰不淡定了。
怎么灭了?
关门闭户之技消耗巨大,李伴峰这个状态,技法自然支撑不了太久。
外边人就要冲进来了,怎么办?
李伴峰可以进随身居,如果担心要是藏不住,他还可以想办法穿墙逃走,鲍应臣不在了,留给李伴峰的选择有很多。
可李伴峰从没想过要把后台这一百多号人扔下。
他逐一清点身上的法宝,正在思索战术,忽听外边传来一声叫骂:“大半夜的闯别人家门,你们这是偷东西还是要明抢?三英门也算有头有脸,怎么总干这见不得光的事情!”
听声音是个老太太。
骂街妇来了!
老太太颤巍巍上了楼,看着年纪不小,路都走不稳了,可骂人的声音还挺大。
杨兴波一惊,知道这老太太不是凡辈,本打算先问清这老太太的来历,可老太太一直叫骂,却把杨兴波的一腔子怒火骂起来了。
她骂人怎么这么难听?
不能莽撞,她有技法!
杨兴波还在极力保持冷静,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打呀,她都这么骂他,他还不打?他手下这么多弟兄都看着,以后可怎么抬得起头来?”
“你看他那德行,畏畏缩缩,恨不得钻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胆都被吓破了,他哪敢打!”
一个俊俏的女子,二十五六模样,正在骂街妇旁边自言自语。
李伴峰听到这声音,笑了。
别人看是自言自语,实际上李伴峰清楚,这是两个人在说话。
两无猜来了,人家姐俩一个身子两个头,各说各的,只是真实的模样,被水涌泉百流百变之技给遮掩了。
杨兴波是七层的欢修,本来有一定抗性。
可在骂街妇和两无猜的双重挑唆下,杨兴波彻底压不住火了。
其实他的选择也没错,这一老一少两个女子明显都不是善茬,早打晚打都是打,先一步下手也不吃亏。
他先扫了骂街妇和两无猜一眼。
骂街妇年纪大了,不想那些事了,没受太大影响。
两无猜大好年华,被他看上一眼,身子一哆嗦,双腿忍不住夹紧了些。
杨兴波喊一声道:“上!”
手下十几人冲向了骂街妇和两无猜,老太太挥起拐杖开打,两无猜左手拿着一把长剑,右手拿着一把弯刀。
这三个人可不光会耍嘴,手上也有真本事,一名四层体修刚一近身,被骂街妇用拐杖直接戳死。
一名五层的体修,化身一条翠绿毛虫,满身带着毛刺,蠕动到了两无猜近前。
两无猜认识这虫子,学名叫刺蛾,平时管这东西叫洋辣子,千万别让它沾身,沾上了毛刺,人会剧痛无比。
别看这洋辣子蠕动的速度不快,出招的速度可不慢,一对尖牙,随着脑袋一进一退,不停朝两无猜啃咬。
可他咬不到,两无猜是念修,总能在关键时刻分散洋辣子的注意力。
而且两无猜出手也怪异,左手的长剑和右手弯刀在招式之上完全没有关联,洋辣子疲于招架,被两无猜砍了好几刀。
这样打下去可占不到便宜,洋辣子不再硬拼,后退半步,身子一颤,满身毛刺竖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硕大的身躯开始抖动,周围的三英门弟子全都躲远,洋辣子这身毛刺就要飞出来了。
两无猜也有些害怕,现在就算一刀砍死洋辣子,沾了他一身毛刺,也得难受许久。
眼看洋辣子越抖越快,一个壮硕的女子挡在了两无猜身前,张开大嘴,把那洋辣子吃下去了。
这条洋辣子的尺寸,和一个正常人差不多,周围没有一个人能看明白,这女子到底怎么把这么大一条虫子给吃下去了。
“辣呀,辣的畅快!”食修吃六合来了,她舔了舔嘴边的毛刺,还觉得不太过瘾!
魇修断无仇也来了,身边带着二十多鬼仆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
一名武修上前砍了断无仇的头,断无仇没作理会,操控鬼仆,继续厮杀。
那本来也不是她的头,她没有头,这是水涌泉用百流百变之技做出来的障眼法,一会多喝点水,还能再长回来。
百手连拿着一对板斧和众人厮杀,板斧被架住,他又掏出一对铁锤,铁锤被架住,他又掏出一对狼牙棒
走廊里陷入混战,三英门三当家杨兴波正找机会出手,何玉秀从走廊窗户跳了进来,一把揪住了他头发。
“老七!”何玉秀喊道,“没事吧!”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李伴峰站在大舞池中央,长出了一口气。
他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随身居的房门,跌跌撞撞走回了屋子,一头扎在了床上。
唱机急切道:“相公啊相公,不让你偷学技法,你怎么就是不听?”
洪莹喃喃低语道:“我好像知道什么叫两门开张了。”
“说这个做什么?”唱机怒道,“搭把手,我得让他晋升!”
洪莹道:“他刚升了七层,现在又升八层,身子扛得住么?”
“还能怎么办?他跨层用了技法,不晋升就得等着送命!”
洪莹扶起了李伴峰,唱机温柔唱道:“宝贝相公,忍着点疼,要升了。”
李伴峰很不理解。
“生了是好事啊,为什么是我忍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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