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怨气冲天行使诅咒的人,便笔挺的从马上滚落下来。
丰王双目瞪圆,没了气息,目中却还满是不甘。
白鹤将身上披风摘下盖在他身上,将尸体一裹,回城复命。
在这个十月的中午,百里家最后一位拥有实权的亲王,死了。
阿旺呆呆看着那被披风草草一裹的尸体,寒风忽然卷来,吹翻了盖在他脸上那一角。
那张脸,曾是他想要为之献上生命的主人。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前二十年受的苦,全是因为他。
什么狗屁的主人,现在想来只觉得滑稽。
可看着那人的尸体,他内心却并没有半分大仇得报的快意。
只余满腔悲怆。
好像自己也迟早会和他一样,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被人草草一裹,丢了。
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还记得有一个死士。
阿旺歪了下头,这难道就是兔死狐悲?
“走吧。”
临卫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把正在思考的阿旺吓一跳。
临卫不是很耐烦的说:“我送你回去,手下败将。”
阿旺:我他爹!
真想学大老爷一样说脏话啊。
可惜,他还是说不出口,因为与人设不符。
眼看两人要离开,司空见走了过来。
掏出一封信,交给阿旺。
“北蛮公主离京时托本大人转交给你家夫人。”司空见解释道。
阿旺怀疑的看他一眼,接过信,仔细检查一遍是否有人偷看过,确认无误,这才揣怀里,跟着临卫走了。
司空见无语嗤笑,什么人嘛,谢谢都不说一声。
但看着渐渐走远的临卫二人背影,他表情渐渐淡了下来。
老师他应该还好吧?
家里大门被敲响。
但还没等秦瑶去开门,人就从墙上翻了进来。
秦瑶挑了挑眉,“怎么不走大门?”
阿旺:“麻烦。”
秦瑶轻笑一声,关心的问候了一下他今天配合得怎么样。
阿旺瞅她一眼,而后坐在了太师椅上。
垮下肩膀,一脸丧气,缓缓将刚刚城门下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丰王已死。
皇上又病重。
眼下权势最大的,便只剩下皇后娘娘一人。
此时,京中百官刚刚结束一轮大清洗,想来应该已经有人窥见皇后的野心。
今后京城这趟浑水到底要怎么搅动,全看皇后一人。
秦瑶唏嘘片刻,想起自己今天收的那件内衣,已然明白徐文卿的态度。
她既不来惹她,她也会保持好这条界限,互不冒犯。
老实说,徐文卿前来示好,秦瑶心里还是有点小开心。
虽然她不知道徐文卿从哪个世界穿越而来,是胎穿还是和她一样的半路穿,亦或者真身穿。
但同为女人,还有着同样的离奇经历,或许等京城这池翻涌的水平静下来后,她还能有个人互相宣泄一下那些不能在他人面前暴露的情绪。
阿旺把鹄纥缇香的信递给秦瑶,“国师大人让我带来的。”
秦瑶很是意外。
仅有一面之缘的鹄纥缇香居然会给自己留信。
她压下好奇,先把信收了,起身去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