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座椅上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悠长的懒腰,一步步地向门外走去。
随手关了书房的门,锁好。
程千帆走向卧室,推开卧室的门,他看到白若兰已经睡了,不过床头灯还开着,这是一盏特制的那种亮度不大的小灯,绵软无力的灯光,虽然没有多少亮光,但是却照亮了‘火苗,同志眼眸,温暖了他的心。
……
翌日。
这是一个
程千帆不太喜欢的阴雨天。
在巡捕房点了卯,巡视了一圈后,程千帆直接来到了‘玉春溪,。
在这种阴雨天气,‘小程总,顶顶喜欢被热气腾腾的感觉包围着。
程总,路巡长也在泡汤呢。玉春溪的经理殷勤的迎接‘小程总,,说道。
哎呦呦。程千帆咧嘴一笑,我说我懂得享受,没想到老路比我还会。
说着,他直接令人引他去了路大章的汤池。
看着赤条条进了汤池的程千帆,已经泡了好一会,此时正躺在躺椅上哼着小曲儿,吃着脆萝卜的路大章也是乐了,他一扭头,嘿了一声,程老弟,这么巧。
可不就是巧了。程千帆身子没入汤池,暖暖的感觉瞬间熨帖全身,他不禁舒坦的叹口气,我说,路老哥,上回是我做东,今儿你请。
请,我请。路大章哈哈一笑,今天合该我荷包开张。
……
程千帆踩着汤池底来到池边,趴在汤水中,脑袋露出来,随手拿了一根脆萝卜嚼的嘎嘣脆,中统苏沪区完蛋了,副区长苏晨德,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梅戊明叛变,苏沪区除了区长徐兆林,几乎被七十六号一锅端。
组织上也确认了这个情报。路大章喝了口茶水,点点头说道,只是情报没有你掌握的这么精确。
说着,路大章在躺椅上翻了个身,趴在椅子上,拿了个浴巾盖住屁股,组织上通过八办向重庆示警了。
嘿,那可真够薛应甄喝一壶的了。程千帆坏笑一声。….
……
重庆。
中统总部驻地。
我就晓得,红党是我的克星。薛应甄叹口气,这帮人就是没安好心,就是想着看我们的笑话。
他是越说越气,我的人出事了,我能不知道?还要他们猫哭耗子假慈悲来报信?
红党都是坏了心的!
红党就是坏!顶顶坏!
看着薛应甄愈发生气,朱山学也不好劝,他知道薛应甄现在纯粹是怒火中烧,又无从发泄,难道还不能骂两句。
就在今天上午,薛应甄又被委员长叫到黄山官邸狠狠地骂了一通。
原因?
红党八办向国府来电示警,言说中统苏沪区被特工总部重创,疑似有大批中统人员被抓,善意提醒中统方面及时作出应对,避免更大的损失。
你说说,对于那位好面子的老头子来说,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让他觉得丢人现眼,以至于窝火无比的?
这次的恶劣影响,可比当初的‘曹宇,事件更让老头子生气。
薛应甄绝对不相信红党是好意来示警,那帮人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手段在老头子面前给他上眼药。
中统苏沪区出事,指不定上海红党那边多么高兴呢,要知道无论是此前吴山岳带着投日的那批人,还是现在苏沪区的人员,都是和红党有着多年的斗争经验,手中沾了不少红党鲜血的人。
猫哭耗子假慈悲!
薛应甄越想越是来气。
然后他的心中对于苏晨德更是恨得牙痒痒,若非苏晨德叛变投敌,他岂能接连被戴春风和红党轮番‘陷害,?
苏晨德!
该杀!
薛应甄又骂了一会,许是骂累了,亦或者是对红党的恨意暂时转到了对苏晨德的恨意上了,这反而令他更加难受,乃至是有些胃痛。
薛应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
局座。朱山学给薛应甄倒了茶水,说道,谨以此事来看
,倒也并非全然是坏处。
哼哼。薛应甄哼哼了两声,拿起茶杯喝茶。
红党的示警电报是今天才到的,这说明什么?朱山学沉声说道,说明红党的情报速度是落在戴春风的人后面的。
看了薛应甄一眼,看到其似乎在凝神听,朱山学继续说道,由此可见,红党在上海方面的情报能力有限,这对于党国来说是好事啊。
吧嗒!
薛应甄将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面孔涨红,红党非好人,他戴春风就是好鸟了?
朱山学看了薛应甄一眼,无奈的闭嘴。
得了,他现在是无话可说了。
你说说这事情闹的。
先是被戴春风告了刁状,害的薛应甄挨了委员长的骂。
现在又被红党‘光明正大,的害了一次,而且这次比戴春风那次挨的骂更加厉害,据说黄山官邸走廊里的侍卫都听到老头子的‘娘希匹,咆哮声。
联系到徐兆林没有?薛应甄问道。
暂时还没有。朱山学摇摇头。
徐兆林!薛应甄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徐兆林绝对不能出事。
苏沪区被日本人一锅端了?
没有!
只要徐兆林这个苏沪区区长还在,苏沪区就还在,苏沪区就还活着!
这是他薛应甄的底线(遮羞布)!
……
那个徐兆林在哪里?路大章问程千帆。
不晓得。程千帆趴在汤池里,白白的辟谷(非错别字)在汤水中若隐若现,他的嘴巴里竟然叼着一颗棒棒糖,这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小宝送给他的。
这个人没有那么容易被七十六号抓住。路大章冷冷说道,想当年,这人对付我们可是阴狠狡猾无比,没道理杀中国人厉害,面对日本人的时候都成了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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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