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是我的了(1 / 2)

阵问长生 观虚 9606 字 15天前

隐老二仅有一瞬间的诧异,而后倒持匕首,揉身而上,匕首尖划出一道深蓝色,毒森森的水光,直取墨画的咽喉。

他要先下手为强,宰了这个小鬼。

无论这个小鬼,是什麽人,有什麽身份,在这沧浪山中,他都必须要先死!

精通元磁布阵,擅长隐匿,能像鹰隼一样盯着自己,窥破自己的踪迹。

对自己这样隐匿暗杀的修士来说,简直是天敌。

这等「心腹大患」,必先除去,自己才能空出手来,慢慢跟剩下那几个宗门弟子玩。

隐老二神色凝重,目光狠毒。

匕首化作毒光,眨眼之间,划到了墨画的喉咙前。

墨画不疾不徐,身子向后一仰,躲过这记割向他喉咙的阴毒的匕首。

而后墨画周身,水痕激流,如同从虚空借力,凌空上翻,身姿轻盈地绕到隐老二身后,一脚踩着隐老二的后脑袋,借力一个后空翻,迅速向后退去。

隐老二一击不中,还被墨画绕到身后,跳到头顶,踩了下后脑勺,倍觉羞辱。

他愤而转身。

可头刚转过来,迎面就见墨画,身缠流水,飘在半空,伸手向他一指。

随后一道火球,瞬间凝结,直奔他面门而来。

隐老二躲闪不及,被火球糊脸,脸上炸开一团火光,向后栽倒在地。

片刻后,隐老二爬起,满头焦黑,目眦欲裂。

墨画心道可惜。

火球术的威力,目前的确是差了些。

正脸命中筑基中期巅峰的隐老二,虽然让他蓬头垢面,一脸狼狈,但造成的杀伤却很有限了。

法术是自己最常用,也最快捷的攻击手段。

如今看来,的确是要想想办法,提升下法术的威力,同时拓宽下法术的门类了。

以阵法为主,阵法固然要学,但法术也不能落下。

多学一门法术,将来遇到危险,就多一门应变的手段。

另一边的隐老二,神情怒不可遏,但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屡次三番,以身法躲避自己的杀招,这绝不是巧合……

这个身法……

还有这个火球术出手的时机,速度,准度……

这个小鬼,竟是个法术高手!

可这怎麽可能?

隐老二瞳孔微缩。

这个小鬼才多大?这种千锤百炼的身法,生死厮杀的从容,还有对法术时机的把握,究竟是从哪学来的?

慕容彩云几人,也都呆住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墨画,施展这等流畅如水,惊艳如虹的身法。

这个身法……

虽不知根底,但绝对不是一般的传承。

还有利用身法,拉开空间,卡住位置,再找准时机,施展火球术阴人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实在是太熟练了……

几人感慨到一半,忽而一愣,这才想起,要上前帮忙。

墨画身法再流畅,法术再娴熟,毕竟只是筑基前期,与隐老二这种阴毒的修士交手,稍有疏忽,就凶多吉少了。

事不宜迟,欧阳枫和上官旭立马激发剑气,向隐老二冲杀过去。

慕容彩云施展法术,花浅浅御使百花灵针,从旁掩护,牵制隐老二。

四人联手,精通暗杀的隐老二,自知不是对手,便红着眼,咬着牙,想在欧阳枫等人的攻势到来之前,先杀了墨画。

墨画不死,难消他心头之恨。

墨画不死,他就有可能要死!

可当他转头看去时,就见墨画身形渐淡,就快要消失了。

隐老二怒道:

「小鬼,有种别隐身!」

墨画才不理他,冲他扮了个鬼脸,然后就不见了。

隐老二大怒,不住啐骂,但眼看欧阳枫等人的剑气,法术,灵针就要杀来,他也不得不远遁,而后开启匿踪术,隐藏了身形。

墨画和隐老二都消失了。

慕容彩云等人,四顾茫然,不知杀向何处,无奈之下,便结成阵仗,互相戒备,防止隐老二偷袭。

而躲在暗处,隐身后的墨画,也皱了皱眉。

他放出神识,去窥视隐老二的身影。

可隐老二的气息,仍旧很淡,灵力模模糊糊,身影断断续续,偶尔能以神识锁住,但偶尔又察觉不到……

「为什麽?」

墨画有些想不明白。

这门小五行匿踪术,有些蹊跷……

一定程度上,这门法术竟能收敛灵力,使自身灵力的存在感,变得更为淡薄,从而躲避别人神识的窥视。

这跟墨画隐匿术的原理,是不同的。

墨画学的隐匿术,只能遮掩身形,让别人肉眼看不到。

而后仗着神念强大,别人才无法以神识,识破墨画的隐匿术。

但小五行匿踪术,可抑制他人,对自身灵力的感知,从而不完全依赖神识,就能增强隐匿的效果。

墨画早就感知过了。

隐老二的神识,大概在十五纹到十六纹之间,远不如自己。

理论上来说,他的隐匿术,是瞒不过自己的。

但隐老二隐匿后,却能一定程度上,躲过自己的感知,依赖的就是这门「小五行匿踪术」的特殊。

墨画眼睛发亮。

这门匿踪术,一定要弄到手!

若是自己学会了,隐匿之后,悄无声息,走到别人身后,贴着别人的后脑勺放火球,别人都未必能察觉……

墨画认真起来,将神识外放到极致,在山林间来回扫视,想将隐老二彻底「锁定」……

忽而墨画神色一变,身如水流,从原地离开。

墨画离开的刹那,一道匕首,险而又险地扎在了空地上。

阴毒的灵力交错,将地面的落叶土石,绞得粉碎。

见墨画又躲过去了,隐老二啐骂一声,匕首反握,继续向墨画扎去。

可墨画周身,淡蓝色水光盈盈,牵引着墨画,在隐老二的攻势间,轻盈流转,将他的杀招,一一躲开。

远处的慕容彩云等人,见隐老二现身,也围攻过来。

隐老二拼着一口气,出招更快,更狠,更强,想一鼓作气,将眼前这可恨的小鬼宰了。

可无论他再怎麽努力,匕首离墨画,都有一丝距离。

这一丝距离,看似近在咫尺,却又宛若天边。

隐老二终于破了心防,气急败坏骂道:

「你这他娘的,到底是什麽鬼身法?」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挨千刀的王八蛋教你的?!」

墨画回道:「你爷爷教的!」

他念着张澜的好,所以默默给张澜,加了两个辈分。

隐老二受不了墨画这牙尖嘴利的模样,但他又拿墨画实在没办法。

而另一边,欧阳枫等人赶来,也将隐老二围住了。

众人便与隐老二对峙起来。

隐老二没再急着隐身。

他屡次三番,杀墨画而不得,心里憋着一肚子火。

反倒是墨画,有些好奇地问他:

「你竟能识破我的隐匿术?」

自己躲在一旁,不声不响地隐着身,却连续两次,被这隐老二揪出来了。

他之前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

隐老二嗤笑,「黄口小儿,班门弄斧,在我面前也敢施展隐匿术……」

隐老二一脸嘲讽。

墨画度量大,不跟他一般计较,眼睛微眨,试探问道:

「你用神识找出我来的?」

「何须用神识?」隐老二冷笑,「只有眼睛看,我便能窥出你隐匿术的破绽。」

「用眼睛看……」

墨画微微琢磨,便想明白了。

他这隐匿术,是以纯净的,近乎透明的水系灵力,覆盖全身,从而使光影穿透,隐去行踪。

他身上还披了隐匿斗篷。

但两者的效果,是差不多的。

一般修士,或许看不出来,但像隐老二这种,浸淫隐匿术多年,常年靠隐匿吃饭的罪修,必然能看出破绽。

所以,他可能没说假话,而是真有可能,是用「眼睛」来看破自己的隐匿术的。

墨画微微颔首,心中叹气。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坏蛋。

修界浩瀚,才人辈出,别人花了那麽多心血,苦心钻研,肯定会有自己的心得和特长。

小觑别人,很容易阴沟翻船。

墨画暗自告诫。

隐老二见墨画神色凝重,显然知道了自己的厉害,阴鸷的面容,浮出一丝得意。

可没等他得意多久,便面容一沉,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这小鬼……是怎麽识破自己的隐匿的?」

不能说「识破」,更像是「察觉」。

经历适才一番交手,隐老二知道,即便自己全力施展小五行匿踪术,但还是有些踪迹,被墨画察觉到了。

不然的话,他是不可能躲过自己的杀招的。

可他是怎麽「察觉」到的?

在隐老二眼中,墨画虽然隐匿术用得纯熟,但传承上,却极其粗陋,甚至有拼接凑合的痕迹。

传承粗浅,这便意味着,他不可能凭藉经验,用眼睛看出自己隐匿的破绽。

灵器?

他也没有施展灵器的迹象。

那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可能:

神识……

可是……神识?

隐老二觉得有些荒谬。

难道说,自己看破这小鬼的隐匿,靠的是技巧。

而这小鬼看破自己的隐匿,则朴实无华,就靠神识?

这怎麽可能……

隐老二讥笑一声,再定睛一看,忽而发现,对面那小鬼的瞳孔,骤然深邃,带了一丝漆黑。

与此同时,一股冰冷诡异,但又无比坚韧的神识,宛如锁链一般,悄悄地缠在了自己身上……

隐老二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真他娘的是神识?!」

眼看自己,即将被这诡异的神识锁死,隐老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一枚符籙,当即捏爆。

一阵强烈的沙尘散开,遮住视线,混淆了气息。

与此同时,隐老二立马施展小五行匿踪术,身形消失不见。

但他现身之后,为了卖弄,说了不少废话,给了墨画不少神识锁定的时间。

所以尽管他施展隐匿消失了,但墨画的神识,还是能比较清晰地,捕捉到他的踪迹。

隐老二很快发现,他的噩梦来了……

无论他逃到哪里,总归有一记火球术,「明灯」一般地打过来,逼他现身,让他左右支绌,狼狈不已。

而很快,慕容彩云等人,也反应过来了。

火球术指哪,他们也便打哪。

隐老二脸色煞白。

隐匿暗杀的修士,一旦被破了隐匿,就仿佛被砍断了两条腿,跟个废物差不多。

他极力想摆脱,可墨画的一缕神识,坚不可摧,颠扑不灭,牢牢地缠在了他的身上,无论如何,他都摆脱不了。

「见他妈的鬼了!」

隐老二活到现在,斗法无数,还从没遇到过什麽修士,有这麽古怪而可怕的神识。

而且这缕神识,捆得越来越紧,锁得越来越死。

像是捕猎的鹰隼,伸出利爪,死死扣进了自己的血肉。

只等着取自己的性命。

这个小鬼,不只是神识强大,而是神识彻底地碾压了自己!

隐老二后背冷汗直冒。

他觉得一柄利剑,悬在自己后颈三寸之地,寒光彻骨,不一会就会落下。

生死一线,隐老二激发潜能,用尽全力,逃窜了数回合。

每次他总能险而又险地,在墨画的火球丶剑气和法术的空隙中,逃出生天。

隐老二心生庆幸,这样下去,自己未必没有生还的机会。

可他忽而一怔,又觉得不对。

那小鬼的神识,已经彻底将自己锁死了,按理来说,自己命在旦夕,为何还能逃窜这麽久?

而且那个火球术,虽然索命一样,追着自己。

可每当自己,真正逃无可逃的时候,那枚火球,又总会延迟一会,留给了自己一丝喘息的时机。让自己能施展隐匿,重新逃遁……

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