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血尸(1 / 2)

阵问长生 观虚 7001 字 15天前

墨画装作被瞳术控制的样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揉红了眼眶,然后挣扎了几下,脑袋一歪,便直挺挺「晕」了过去。

「演技」有一点点浮夸。

肖典司有一点点怀疑。

墨画中瞳术的反应,有点奇怪,似乎还有点延迟……

但他并没有怀疑太久。

因为迄今为止,没有人能抵挡住他的血狱瞳术。

顾家出身的顾长怀,和夏家出身的夏典司这两个金丹都不行,何况一个小小筑基。

可能是因为这小子天赋异禀,神识有些特殊,因此中瞳术的样子,才与他人不同。

本身就是个奇怪的小鬼。

中了瞳术后,有些奇怪的反应,似乎也很正常。

因为一直奇怪,所以肖典司反倒觉得不奇怪了。

他走上前去,试了试墨画的鼻息,发现他气息尚存,但神识寂敛,几乎察觉不到,显然是识海受了不小的伤势。

肖典司这才点了点头,取出道廷司的缚灵锁,将墨画捆了,丢给了水阎罗。

「好好看着。」

水阎罗面色一狠:「不杀了他?」

肖典司冷笑,「杀什麽杀?动点脑子,这小鬼留着,我有大用。」

水阎罗不敢忤逆,点头道:「是。」

而到了此时,顾长怀和夏典司胸前的玉佩一亮,散发出莹润的光泽,驱散了煞气。

两人也勉强从血狱瞳术的震慑中恢复了过来。

肖典司有些诧异,不过想到两人毕竟都是世家出身,有些灵器宝物护身,也算正常。

「墨画!」

夏典司看到了落在肖典司手里,被缚灵锁捆着,神智不清,人事不省的墨画,神情有些凝重。

顾长怀也目光肃然,看着肖典司,眼底透着杀意。

「肖镇海,把墨画放了。」顾长怀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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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典司轻笑道:「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小公子抓到手,怎麽可能轻易放了?」

夏典司也冷声道:「肖典司,你不是说联手麽?这就是你『联手』的方式?」

肖典司摇了摇头,道:「与二位联手,这件事是真的。只是我这人,向来谨慎惯了,没点筹码在手上,实在不放心与人共事。而且,这小子鬼灵精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放着他乱晃,我心难安。现在好了……」

肖典司攥着墨画的衣领,提溜了一下,「这小子在我手上,被我捆着,有了筹码,那我便放心了……」

夏典司皱眉,「你待如何?」

「将鱼骨令牌给我。」肖典司道。

夏典司眼皮微跳,「给了你,你便将墨画放了?」

肖典司失笑,「怎麽可能,我都说了,这小子是我千辛万苦抓来的,我只能保证,你给我令牌,我不为难他,否则……」

肖典司苍白阴冷的手掌,扼着墨画的脖颈,面带冷笑。

夏典司踌躇许久,到底还是担心墨画的安危,叹了口气,道:「行,我把令牌给你。」

肖典司神色一喜,也承诺道:「夏典司尽管放心,这小兄弟我也很喜欢,只要你将令牌给我,我不会对他怎麽样的。」

他又浅笑道:「本来,这令牌在你手里,跟在我手里,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现在不同往日,已不再是典司了,出了龙王庙,估计还是道廷司通缉的重犯,因此难免要小心警惕些……」

夏典司目光一沉,将鱼骨令牌取出,抛给了肖典司。

肖典司颔首道:「如此甚好,些许芥蒂,还请二位不要放在心上,早些离开这阴森的白骨地才好。」

他也并不想真正撕破脸,只是想找个手段,钳制顾长怀二人。

这白骨地诡异,不知究竟会遇到什麽危险,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助力。

但他现在身份暴露了,不扣点筹码,以此威胁顾长怀二人,肯定会遭反噬。

夏典司不好说,但那个顾长怀,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一旦有机会,必然会想尽办法取自己的性命。

肖典司与顾长怀共事多年,知道顾长怀的心性手段,因此即便这一路上都压了顾长怀一头,但也并不敢真正小瞧他。

「我们走吧。」肖典司道。

顾长怀和夏典司,也只能点头。

一旁的欧阳枫和花浅浅,想救墨画,却无能为力,此时也只能无奈叹气。

肖典司说完回过头,看了眼晕倒的墨画,指着水阎罗吩咐道:

「你背着他。」

水阎罗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

但最后,他还是老老实实,将墨画背在了肩上,只是动作并不客气。

肖典司皱眉,「小心些,若伤了这小公子,我拿你是问。」

水阎罗面皮抽搐,点头道:「是……」

就这样,一行人又暂时休战,再度启程。

但这次,主动权就全在了肖典司手里。

肖典司带头走着,水阎罗背着墨画,跟在后面。

而有墨画做「筹码」,顾长怀几人虽跟在后面,但都不敢轻举妄动。

肖天全则与肖典司保持了距离,和夏典司走在了一起。

众人便沿着白骨通道,向前走去。

通道白骨森森,茫茫一片,四通八达,宛如迷宫一般,不辨方向。

没人带路,众人只能碰运气,走到哪算哪。

如此越走越远,可非但没有走出迷宫,反倒深深陷入了错综的道路之中。

四周白骨越来越粗壮,骨节越来越狰狞,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甚至白骨间,已经出现了未乾的血迹。

肖典司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他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小看了这道迷宫。

这迷宫的范围,比他想得要大,地形也远比他以为得要错综复杂。

而这些骨墙……

肖典司抽出剑,在骨墙上劈了一剑。

剑气所及,骨墙破裂,上面出现了一道细碎的剑痕。

但肖典司的眉头却皱得更紧。

骨墙虽能破开,但却异常吃力。

更何况这迷宫中的骨墙,道道林立,不知有多少,想用武力开路,怕是没出迷宫,便要累死。

而这样无头苍蝇一样逛下去,也不是办法。

肖典司也并非愚昧执着之人,见事不可为,便转过头,对着顾长怀二人问道:

「不知二位,可有指路的手段?」

顾长怀犹豫片刻,没说什麽,从怀中取出一方司南盘,夏典司则取出一枚悬磁银针。

这两枚都是指路的灵器。

只是催动之时,司南乱向,磁针不定,显然在迷宫之中,指路的灵器,全都失效了。

顾长怀皱眉道:「指路的灵器都不能用,只能凭记忆,走一步算一步了。」

肖典司也不再说什麽。

之后众人继续向前走。

可越是向前走,周遭血色越重,血腥味越浓,一股股邪气,在迷宫四周蔓延。

众人神色都冷峻起来。

恰在此时,肖典司又停下了脚步,周身煞气翻涌,似乎受到了什麽东西的牵引,神色肃然道:

「诸位,小心。」

话音刚落,四周白骨颤动。

一只只浑身血色,血肉腐溃,面目全非的「血尸」,不知从何处,竟爬了出来。

「这是……什麽?」

众人变色。

肖典司皱眉,拔出长剑,剑气蓄势待发。

顾长怀也取出羽扇,夏典司横握冰剑,其他人也都纷纷取出灵器。

而后血尸嘶吼,血气弥漫,大战一触即发。

行尸走肉般的血尸,四肢扭曲着,穿过白骨林,就这麽向众人扑杀而来。

剑气纵横,风刃席卷,灵针灵器飞舞。

这些血尸,还没扑到近前,就被削断了手臂,双腿,摔倒在地,但不过片刻,又靠着地面邪异的血水,黏在了一起,继续向众人扑杀而来。

而它们身上的血水,腥臭无比,可腐蚀血气。

众人只能边战边退。

一些血尸身上,还残留着一些僧袍。

水阎罗见状心寒,道:「是守庙人……」

所有守庙人,除了死在夜叉殿外,被「巫先生」吃掉的那些,其他大部分,都被丢弃在了这血池之下的白骨迷宫中,被炼成了不人不鬼的「血尸」。

血尸越来越多,他们虽然战力不堪,一剑就能断臂断头,但伤而不死,而且带有污秽的血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肖典司神情严峻道:「先撤。」

局势如此,众人也不再迟疑,一边施展灵器,催动法术,截杀扑面而来的血尸,一边纷纷向后撤离。

而这血尸的追击,似乎也有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