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吧,说不定我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女主角呢?最后花落谁家,谁又说得一定呢?”曼蒂情绪渐渐淡下来了,不再发疯了,躺平在沙滩椅上抓了一把旁边盘子里的瓜果放在手里磕着,“话又说回来了,林弦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还是老样子。”女人说,“皇帝伤得不轻,违背契约的代价比你想的还要可怕,短时间不可能再谋划些什么了,你们需要休息,祂也一样需要休息,连带着林弦本人也不可能做什么,她们两个估计不知道找了哪个风景好适合养伤的地方歇着呢。”
“你都不知道她们在那儿?不应该啊。”曼蒂狐疑地看了一眼女人。
“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知道。”女人神秘莫测地笑了一下。
“不过皇帝到底伤哪儿了?方便说道说道不?这次祂栽跟头那么惨,不说摔死,也总该残废吧,最起码留点后遗症什么的,不然的话对不起林年和路明非的掏心掏肺,也对不起我累死累活跑断腿啊!”曼蒂吐出瓜子壳打听。
“既然皇帝是因为违背与苏晓樯的契约受到的创伤,那么我们自然就要从苏晓樯身上的那份契约说起。”
女人轻轻推起了太阳镜,望着拍打礁石群的海涛说,“首先要明确一点,你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借由苏晓樯与林年签订那个契约,而叶列娜又为何会放手同意这份契约在林年不知情的情况下成功签订吗?”
“虽然我大概清楚一些,但你继续说。”曼蒂微微侧头。
“首先我们明确一点,达成这个契约的三方彼此的诉求是什么。”
女人从瓜果盘里分别挑选了一枚樱桃,一枚青葡萄,一个苹果以三角对立的情况放在一起,而三角的中间又放了一个空杯子,杯子是喝酒的方杯,杯口高度和苹果差不多一致。
“杯子代表林年,葡萄代表叶列娜,樱桃代表苏晓樯,最大的苹果代表皇帝。”
女人先给这些物品下定义,然后捏起了樱桃,
“首先我们来说一下苏晓樯,作为三方之中最脆弱的,也是最没有话语权的,签订这份契约可以说她是主动,也可以说她是完全被算计的被动。她签订契约的目的很简单,想要拥有陪伴在林年身边的资格,想要在康斯坦丁即将杀死林年之际救下林年,所以签订了那份四分之一的契约,以自己为羔羊献祭给力量的鲜血祭坛。”
“这个我能理解,我记得当时有人问我嫉不嫉妒苏晓樯,当时给我逗乐了,忍了好一会儿才没笑出来。”曼蒂吐出瓜子壳耸肩,“我承认站在她的位置的确可以提前得到更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但前提是那些提前所享受的别是临死前的安慰——那份契约可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从签订开始她的‘生命’就开始倒计时了,我还没蠢到去嫉妒这么一个怎么看结局都是暴毙的苦情角色。”
“说话真狠啊,难怪苏晓樯不喜欢你。”女人无奈地摇头,“所以在这份契约之中,苏晓樯基本上是被动的,即使签订这份契约是她主观上的行动,但在这里面所设计的各种铺垫、阴谋、心理游戏已经多到可以从一开始就主导她走向这一步。所以在这份契约的三角关系里,苏晓樯反而是最简单,也是最单薄的一环。”
“也就是一个工具,虽然这样说起来很冷血,但她的确就是拿来制衡林年的工具。”曼蒂说。
“可要当心工具也可能有造反的一天哦。”女人幽然提了一句,不过看曼蒂没在意,便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抛开苏晓樯不谈,那么这份契约其实真正的核心在于叶列娜和皇帝之间的斗争,说穿了,契约存在的意义就是解除林年身上那些象征着力量的锁链的限制。”
“林年想要解开那些象征权柄的锁链,便需要无上的权,而世界上拥有这种权的存在太少,四大君主算是其中之一,但想要从他们身上夺得这份权,无异于需要将他们从王座上摘下来,难度太高,条件也太苛刻。”
“但皇帝却是恰好拥有这份权,而祂的目的也正是想要解开林年身上的那些锁链,这一点和叶列娜不谋而合,所以说皇帝和叶列娜在这方面上是可以达成一致的,但她们最终的目的却是相悖的,你应该能理解这一点吧?”
“能,你继续说。”
“解开林年的锁链,就等同于在向水杯注水,葡萄大小的叶列娜没法正面打过苹果大小的皇帝,她们的高度本身就有着差距。”女人把葡萄丢进了空水杯里,然后往里面注水,一次三分之一,葡萄在水里漂浮了起来,简单的三次注水高度就已经快要接近苹果了。
“叶列娜想要和皇帝掰手腕,自然就需要这份力量,她和林年是一体的,林年得到越多,她就得到越多,直到她的高度与皇帝相当的时候,她才能挺直腰杆说话,跟皇帝彻底叫嚣起来。所以,比起林年,她才是真正一直在渴求力量的那一个角色。”
女人没有进行第四次注水,只是看着水面上摇晃的葡萄眼神略微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