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飞起飞,安娜终于松了口气,转头好奇地看向刚才出手的李获月,她有那么一刻真的担心飞机上被她视为安全保障的林年一行人不会出手,但结果出手保下她的却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
正好她的位置就坐在李获月的斜对面,她立刻转身伸手向李获月,顶着水飞飞行时的巨大噪音大声喊道,“谢谢你帮了我。”
李获月没有理会她伸来的手,只是默然地看着舷窗外,很明显,刚才她动手不是为了安娜,所以自然没必要去承安娜的谢言。
安娜看着毫无反应的李获月,只能尴尬地喘着气收回手,点点头,“总之...谢谢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路明非和林年,有些遗憾,但还是礼貌地保持了距离,没有随意去搭话,抱紧了自己的背包扭头看向舷窗外越飞越高的海景终于松了口气。
水飞登岛大概得飞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路明非闲得无聊,巨大的噪音下他也没法顺畅地跟林年聊天,只能翻出前面座椅上插着的一本旅游指南,上面记载着大部分的岛屿在马尔代夫的具体位置和介绍。
他很轻松就在靠前面的几页找到了安德沃德在马尔代夫的地理位置,不得不说真的很偏,几乎是在整个珊瑚礁的外围圈,也难怪介绍上着重强调了“避世天堂”的标签。躲在这种地方,的确有种逃避了整个世界的喧嚣的感觉。
但这是不是意味着一旦岛上出了什么麻烦事儿,想要逃走也是一种奢望?路明非无不报以悲观的想法。
他扫了一圈水飞里的乘客,一个比一个重量级,全班人马都在这架飞机里,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走个流程坠一个了?
“哇哦,师弟,快看外面!”一旁的单排座位上,曼蒂发出了大声的欢呼,飞机上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看向了水飞的舷窗外。
不像是正常的客机,水飞的高度有限,所以对于整个印度洋以及海洋上的环礁、海岛和泻湖看得一清二楚,再加上今天阳光也特别好,近马累居民岛的附近基本没有什么云彩,那些大大小小的岛屿在海面上的绿植与延伸向外的水上别墅和沙滩一览无遗,一眼望去心旷神怡。
路明非伸长脖子想去看舷窗外的景色,同时也反应过来为啥林年要坐内侧靠窗了,好小子,你的利他主义就不能在这种小事上也体现一下吗?
“原本马尔代夫不止这些岛屿,全球变暖和海平面上升使得大批的岛屿淹没在海水下,优质的白沙也被带走,近几年都在大量地修建防浪堤,以延长岛屿沙滩的寿命。”林年看着这阳光下印度洋上美丽的绝景说。
“沉完了都不关我的事,只要别在我度假的时候沉了就好。”路明非吐槽道。
林年不置可否,只是抱着手臂靠着舷窗安静地看着海洋上不可多得的绝景。
水飞漫长的飞行,曼蒂举着手机不断地拍照留念,邵南音则是抱着手时不时警惕地看一眼林年的方向,邵南琴则是睡着了,在一直重复的噪音下人很容易疲惫和困乏,和她一样睡着的还有那个漂亮的俄罗斯少女,以及大明星和迟登机的安娜。
水飞里重复着单调的噪音,不失也是一种安静,路明非百无聊赖地扫着舷窗外那深蓝的海洋看,海面上全是白色的碎浪,一叠一叠的就像是...呃,塑料垃圾袋。远处的浮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海风吹动,大概这就是海岛天气多变的原因。
水上飞机偶尔穿过云层,在穿过云层的时候阳光被隐蔽,甚至下起了雨水泼洒在了舷窗上,天气一时晴朗一时下雨,倒是让路明非见识了一下什么叫马尔代夫没有天气预报,有的只是这一朵云什么时候走,下一朵云什么时候来。
就在路明非也快为着这单调的噪音以及重复的美丽海景三点头的时候,昏昏沉沉之间,屁股底下的水飞忽然剧烈震动了起来!
这突然的异状让整个飞机上的人都惊醒了,不知所措地看向舷窗外,然而看见的只有一片昏暗,阳光和晴天尽数都被云层遮掩,阴影打在机翼上不断泼下豆大的雨水噼啪声不断。
水上飞机不知何时驶进了一片巨大的雨云之中,剧烈的强风使得机翼不断震动,本来载重就轻的水上飞机在这种大风下免不了疯狂摇摆。
驾驶舱内的仪器开始报警,两个驾驶员的脸色也渐渐开始出现了变化,很明显状况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他们早就观察到了这片雨云,但却错估了雨云内的风力...不,应该不是风力问题,而是水飞本身的平衡有些失衡?通信中断和导航全部失灵,这是遇到了什么磁场影响?可他们在茫茫大海的上空,哪儿来的什么磁场,这里又不是百慕大三角!
林年抬手撑住机舱内壁,视线落在舷窗外的海洋上,他只是走了一个神,整片海洋就忽然换了一个颜色,漆黑而深邃,之前阳光下的绝景已然消失不见,现在满目都是翻卷的海浪,整片海洋都在狂躁地摇晃着,仿佛水底藏着什么东西在搅动整个水域!
在他还没做出任何行动的时候,水飞已经骤然失速向下栽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可怕的失重,驾驶室里只能听取驾驶员的脏骂一片,主驾驶回头吼了一句“安全带!”
每个人人都扯住安全带死死靠在座椅后背,而林年则是悄然解开了安全带。
“真他妈要坠啊!”路明非抬手按住机舱顶棚,忍不住吼了出来。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坠机了,不是说遇到飞机失事比买彩票的概率还要小吗?他也没见着中过大乐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