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却在‘女娲神形’目光映照之下,尽数由苏师父体内被唤醒了……红哀会哀主看来是要以‘天母孕育世界大轮’,作为苏师父转死为生,转脱为人的‘温床’、‘襁褓’——接下来,该到最关键的时候了。
‘女娲神形’应当不会乖乖承接天母孕育世界大轮,将苏师父包容入此中,重新孕育……”钟遂脑海里念头飞转着,已将当下情形分辨明白!
一缕缕清气从他周身飘散。
细若发丝的清气飘转入此间湛蓝之天中,便在湛蓝天穹之上,开出了一道道浩气长河!
浩气长河之中,一篇篇教化人道、引领人道、举起人道的名篇华章熠熠生辉,它们在清气长河之中浮浮沉沉,忽然崩解作一道道各不相同的人影!
每一道人影皆立在一道浩气长河的源头。
长河由彼至此,汹涌冲刷而来,尽汇聚于钟遂一人之身。
钟遂身外,无数正气符文字演化而出,他自身便嵌入了这正气符组成的名篇华章之中,受无数浩气长河浸灌,踩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将往圣绝学更推高一层,化作了‘人道大圣’!
浩气长河滔滔奔流!
天顶女娲神形注视着树冠形成的那座鸟巢,看着巢穴里牵起苏午无头尸身手掌的胡苏苏——此时此刻,胡苏苏从皇母冰冷目光中,分明读出了一丝讥诮!
她脸色雪白!
女娲神形拨弄开朝自己升举而来的天母孕育世界大轮,她指间拂过鸟巢顶上天空,那片天空便如一副铅笔画般,被橡皮擦‘抹’开了一个漆黑的窟窿!
窟窿里,滚滚女娲神韵如瓢泼大雨纷纷而落,落进树冠聚成的鸟巢之中,化作一汪池水,将苏午的无头尸身,将他化为柱石的头颅浸润、淹没!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苏午的胸膛内响起激烈的心跳声,那心跳声引得整个天地都在震颤!
哗哗!哗哗!哗哗!
苏午的血管内流淌着炽热的血液,那血液里的生机爆发而出,便在鸟巢之中聚化作一轮金红大日!
可他的头颅仍旧是一块石头,此刹没有任何变化!
汇成实质雨水的女娲神韵,将胡苏苏隔绝在外,她看着苏午无首尸身爆发出绝强的生机,他身上散发出轰烈的韵致——即便他没有头颅,只是躺在那里,就好似一尊高高在上的圣王,万众生杀,予取予夺,凡是人属,不论伪人真人,皆是他的臣妾!
胡苏苏抓着他的手掌,都在此瞬被女娲神韵冲开了。
而‘女娲神形’不惜代价,降下自身不知多少积攒而来的这滚滚女娲神韵,将苏午的人道本源强旺到极恐怖地步以后,这道神形之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她在钟遂注视之下,徐徐崩解作一点点光尘,汇向她脑后那尊‘娲皇宇宙轮’中!
蛇尾盘绕而起的‘娲皇宇宙轮’内,枣核似的裂缝之中,一切化生之宇宙、天地、苍生尽皆隐去,唯有一道人身蛇尾的女形悬滞于裂缝世界的左侧,在她右侧那片空白的区域,与她头颅齐平的位置,赫然悬着一颗披散着头发的头颅!
这与女娲真形头颅相齐平的‘男人头颅’,散发出更威严恐怖,统御万众万类的气韵,那般气韵,与经过女娲神韵浇泼之后的苏午无头身,散发出的气韵如出一辙——只是苏午的气韵相对于那颗‘男人头颅’而言,仍是小巫见大巫!
钟遂目见‘娲皇宇宙轮’中的女娲本形,以及她身侧那颗齐平的头颅,他顿时明白了过来:“伏羲——原来如此,是想以今下苏师父的无头身,正好作为娲皇夫君‘伏羲’的身躯,承接他的头颅么?”
哗!
滚滚浩气长河刹那贯穿虚空,直通天顶!
被无数正气符环绕的钟遂,刹那间濒临那悬于天顶之上的‘娲皇宇宙轮’,一道道正气符锁链从他脚下浩气长河之中铺张而出,猛然间缠绕住了被女娲神韵导引着,汇向‘娲皇宇宙轮’的苏午无头身,将那副无头身拉拽向下方的鸟巢之中!
胡苏苏看着此刹情景变化,她躺在那鸟巢里,四周的女娲神韵化作了一条条雪白手臂,抓着她四肢各处关节,令她如提线木偶一般站了起来,猩红喜漆向着黄泥大海之中漫淹,从黄泥大海之中拉拽出一具具痴男怨女的尸身,惊人的怨气从那一具具尸身上爆发而出,化作一道道紫红火焰!
无数紫红火焰接连成网,兜罗向被正气符锁链缠绕住的苏午无头身!
钟遂瞥了眼被一条条雪白手臂抓住全身关节,乃至自身命门的胡苏苏,他随手一拂袖,清气铺满乾坤,汹汹怨火消隐无踪,无数正气符锁链从浩荡清气之中蜿蜒而出,纷纷追索向那抓住胡苏苏全身各处的一缕缕女娲神韵!
更多的正气符锁链狂舞而出,牵连、勾锁住天顶‘娲皇宇宙轮’!
漫漫清气灌入娲皇宇宙轮中央枣核裂痕之中,欲将潜身于其中的女娲神形拉拽出来,令之重新孕育苏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