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的人自上到下站得整整齐齐。
田大老爷走在最前,之后是闫怀文与众文书,身后三班捕快、杂役……连田大老爷刚配上马夫都没落下。
虎踞官衙竟是倾巢而出。
“大老爷!”
“大老爷您……”
乡亲们找回一丝理智,心中惴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田大老爷脚步顿住,温声相询:“老丈,手中长刀可否借我一用?”
被问到头上的老头,茫然又无措,自己都不知道是咋个将刀递过去的。
田大老爷谢过。
拎着长刀前行。
目中多了几分慈爱。
和声说道:“天佑啊,你看你大哥是不是不在?”
平外乱,可安居。
“老师,赶紧穿上。”闫老二终于将人包起来了,安心不少。
无数人的声音汇成一道,天地都为之动容。
为一任牧守,造福一方。
田大老爷穿好衣裳就开始撵人:“你还在这磨蹭啥,该干啥干啥去,不是要争军功么,不是要当武将么,再不过去那薛总旗就要溜了。”
官袍不穿,外头的棉袍得穿上啊。
长刀被递交到闫怀文手中。
田大老爷摸了摸自家学生的头。
“我说我可不能留了,老师,龙兴和凤鸣那两路人可得看住了,万不能让他们跑了回去报信,好容易说动世子将大军拖在原地两日,咱这头也尽快,哎呀,还是得赶紧给那京观弄起来,老师,这京观一成,魏将军再不愿意也不会推倒吧?”闫老二想到一个可能,不太确定的问道。
“在,在。”闫老二一连串的念叨:“您老这么宝贝,刚刚还使劲往外扔,动作是潇洒了,赶巧一阵风来,追的我呀,好险没让人踩上。”
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我虎踞关门,岂容北戎活渡!”
周围的百姓已哭得不能自己。
“爹!”闫玉骑着驴子跑过来,急声道:“出发了爹,赶紧呀!”
“祭英灵,镇边塞。”
“你说啥?”田大老爷没听真切。
“老师,我走啦,您自己个小心些,我说你不要动手,你偏不,说要一起承担,可咋能一样呢,法不责众,是因为找不到众!
万一大军回来有人发疯找不到旁人却能找到您,您可听我的吧,瞧着不好赶紧躲起来,万事等咱们回来,您等着,我和小二定会多多立功,到时候全算在您头上!”
“有王爷背书便不同,咱们虎踞城外这处京观,才能长长久久,万世永传。”
“这老薛,脚下长了风火轮啊,溜这么快!”闫老二嘀咕道。
“北戎罪孽深重,残害我虎踞百姓无数,此仇天高海深!”
尤其是刚刚斩杀北戎俘虏之举,更对康二的胃口,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捅那帮狗贼个三刀六洞。
非筑不可!
田大老爷刷刷刷将身上的外袍解下,而后是里面的官袍,老头潇洒的扔到一旁,弃之不管。
“好,好!”田大老爷眼中发热,含笑点头。
正寻寻摸摸找机会给老头套上。
闫怀文亦毫不迟疑,利落的解决一个北戎。
这柄长刀又在几名文书中传递,每过一人,刀下便多一亡魂。
“筑京观!”
冻个好歹可咋整。
“为师的官袍呢?”田大老爷急着问道。
虽无艳阳,却见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