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事反应最大的,是范贵太妃。
范贵太妃白着一张俏脸,急匆匆地来了景阳宫求见郑太皇太后。郑太皇太后见她神色不对,眉头一皱,挥了挥手。
赵公公立刻吩咐内侍宫人们都退下。至于赵公公自己,自动自发地退到了角落里,垂着头,实则耳朵竖得老长,将范贵太妃的一番哭诉都听进耳中。
“……姜韶华这边夺了皇位,南阳王府那边就传来了卢郡马急病离世的丧信。娘娘想想,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你以为如何?”郑太皇太后声音里透出了森冷不快。
范贵太妃竟未听出来,她满脸惊惧,身体不停哆嗦,一张口声音也在颤抖:“一定是她暗中授意,南阳王府有人暗中对卢郡马下了毒手!”
“这样心狠手辣对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毒手的女子,一旦坐上龙椅,必然祸乱天下。娘娘,还有两日才是登基典礼。还来得及阻止她。请娘娘立刻派人去拿下姜韶华……”
“你给哀家住口!”
郑太皇太后霍然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范贵太妃怒骂:“你一个深宫妇人,宫门都没出过,更没去过南阳王府,卢郡马和南阳王府的属官一个没见过。只凭着自己胡思乱想,就想将弑父的恶名泼到韶华的身上。”
“别说韶华,哀家也容不得你胡言乱语!”
“来人,堵住她的嘴,送她回宫去。传哀家口谕,范氏生了癔症,传太医给她诊脉开方。什么时候癔症好了,才能出来见人。”
一声令下,不知从何处冒出两个健壮的宫人来。一个用帕子堵住范贵太妃的嘴,另一个拧住范贵太妃的胳膊。
范贵太妃呜呜呜呜个不停,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就这么体面全无地被“送”回了寝宫。
寝宫被落了锁。从今日起,范贵太妃不能出寝宫半步,便是伺候范贵太妃的宫人们,也一并被锁在了宫门内。
……
郑太皇太后并未下封口令,范贵太妃生了“癔症”一事,飞快地传进姜韶华耳中。
这是郑太皇太后有意在示好卖人情。姜韶华心中有数,当日晚上便“强忍悲恸”,去景阳宫谢了太皇太后恩典。
郑太皇太后摆出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温声宽慰道:“范氏糊涂愚蠢,胡言乱语,你不必放在心上。哀家知道,你最是孝顺贴心。卢郡马骤然急病离世,最伤心难过的就是你。”
“你要为大梁保重身体,也要为肚中的孩子保重自己。”
姜韶华一脸感激感动:“还是祖母最疼惜我。”
郑太皇太后道:“你还没用晚膳吧!哀家让人传膳。”又令人去叫了平王过来。
平王在景阳宫里住了半个月,一开始有些不习惯,现在倒也适应了。他既不用读书,也不习武,每日就是到处乱跑,吃喝玩耍。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亲娘心心念念想为他“夺回”皇位结果反被软禁。这些事,根本就传不到他的耳中。便是偶尔听到只字片语,他也听不懂。
平王高高兴兴地坐下,伸手抓过自己最喜欢的排骨,啃得满嘴油污。
姜韶华拿起帕子,为平王擦拭嘴角,顺便将手也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