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祝云潻懒洋洋地倚着靠背,抬手松了松领口,从座椅旁边摸出包烟和打火机,低着头叼一根在嘴里,手拢着火苗,烟头燃烧起一截腥红色,在昏暗的车内尤为惹眼。
他惬意地吐出一口烟圈。
宁锦突然乐了乐,“上次去小简家做客,她和我聊起她和邱照的事儿,还理直气壮地说不怕被你发现,因为你也是大学一毕业就扯了证结婚的,要是你骂了她,她就拿这事呛你。”
祝云潻语气微凉,“这丫头胆子不小,我和她能一样?”不说他是个男的,还有家有父母,婚姻就像是一纸契约,将二人以夫妻关系牵系在一起,就算被撕毁,他也不一定是那个吃了亏的。
“也对,而且沈医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哥,我有点好奇,你们当初是怎么想到一毕业就结婚的?”
祝云潻抖落下烟灰,回忆到了很多年前的事,他沉默片刻,声线低落道,“是我临时起意,他看出我心里头不舒坦,没安全感,什么事都依着我。”
除了祝家的长兄外,祝父祝母并没有激烈反对他与沈观之间的交往,他们只是会偶尔顶着失望的眼神,向他灌输着一些他执意要与同□□往结婚会造成的一些负面的影响,在知晓沈观的志向为医学院时更甚,祝云潻曾和家里冷战过几次,他离了家气闷委屈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而沈观忙碌院校考核不在他身边,时间一久压在心里的情绪无处发泄,坚定的心也就跟着动摇了。
那年高考成绩一出,沈观的分数印证了他的绝对优秀,有大腕的女儿家看上了沈观,于是找上沈父,阔绰地提出能为沈家解决一切金钱上的问题,包括资助沈观上学以及家里老人的医药费,条件便是沈观未来要和他的小女儿结婚。
沈父没有询问过沈观的意见,一口应了下来,沈观知道此事后,不得已亲自找上那家人,说明了情况,那家人知道他是同性恋后也没有强求,只是沈观回了家被沈父用茶杯狠狠地摔破了额角,血液顺着额头往下流淌,沾湿了睫毛,刺目的红衬得他情绪浅淡的眼眸。
祝云潻没有见过他动怒的模样,沈观的情绪一直很寡淡,无论是在面对悲哀的家庭,父亲的责打,同学的嘲笑,亦或是其他幸和不幸,他分明置身其中,却犹如一名旁观者一样冷静。
宁锦捏着方向盘皱着一张脸哼哼唧唧,“我最最可惜的事情,就是六年前还没认识哥,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这时祝云潻放在边上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拿过摁了接通键,将烟一灭,“妈。”
祝妈妈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柔:“阿潻,你现在在忙吗?”
“没,怎么了?”
“你哥哥回N市了,我和你爸今天都有事脱不开身,你有空回家看看他,别让他一个人在家没人陪太寂寞了。”
祝云潻摁下车窗通风,一边说:“妈,他今年虚岁三十二,又不是孩子,我要说回家探望他,他也许还看我不顺眼。”
祝妈妈在电话那头笑,“说的什么话,你哥他就是口不对心,说话是难听了点,但你们兄弟这么久没见,他打心底还是想你的。”
想他?祝云潻回忆起他还在上学的时候,祝测每次离家前顶着那张臭屁又冷酷的面孔提醒他:“我很忙,没有生死攸关的事情,别给我打电话。”
祝测从小智商极高,说是天才也不为过,一直以来被祝爸爸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他高中是在国外念的,接受着精英式教育,随着一年年长开变得又高又帅,迷倒了不少小姑娘,只是很可惜,他长了一张嘴。
祝云潻从小与他聚少离多,上小学时班里有个小霸王,看见自己喜欢的班花被来给祝云潻开家长会的祝测吸走了目光,一直在心里默默记恨着,于是经常在祝云潻耳旁吹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