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开车的速度虽稳却不慢,她们用了比来的时候快一倍的速度赶回了江家老宅。
江岑把顾阮阮从车子里扶了出来。
“姐姐......我感觉自己有点没力气......”顾阮阮是真的有点虚,下车的时候都晃了两晃。
江岑沉默着把手臂搭在顾阮阮的后背,一只手穿过她的右臂,轻轻松松把小姑娘架了起来。
刚才危机上来抱她的时候力气那么大,身体却这么轻。
江岑蹲下.身,正要把另一只手穿过顾阮阮的膝弯,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我的小阮阮呐!!!”
江老爷子撕心裂肺地喊着自己的乖孙女。
身后还跟着跑得极快的尼古拉斯·富贵儿,后面缀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沙雕助手抬着个担架嘿咻嘿咻地跟着小跑过来。
江老爷子十分夸张,大张旗鼓地整了个担架过来抬顾阮阮。
顾阮阮一瞬间有了种她要瘫痪了的错觉......
助手们看到顾阮阮,不由分说把她从江岑的手里扒拉出来,嗖嗖两下把人抬到了担架上。
顾阮阮:“......谢谢,拜托把我翻过来一下......”这个姿.势躺着后背更疼了!
平时人少的江家老宅客厅里站了很多人,都是江老爷子叫来的,忙忙碌碌的。
就连江夏安大明星都从隔壁市的剧组请了假,在往回赶的路上。
顾阮阮不在时,江家总是冷冷清清的,顾阮阮若是在家,总是能带来满屋子的欢声笑语。
虽然吵闹,但总归是有了鲜活的人间烟火气息。
沙雕助手们把顾阮阮给抬到她的房间,江家的家庭医生早已经准备好了专业的检查仪器和工具。
苏医生是个三十多岁不苟言笑的女人,戴着银边眼镜,更显得专业又冷酷。
说话时用词精准,多余的话一个字都吝啬施舍,顾阮阮觉得她像个人很话不多的酷姐,有一点小孩怕。
检查的时候她把头埋在软软的枕头里,像被薅秃了毛的小鸡崽子一样无比配合。
检查完毕,苏医生停掉仪器,摘下手套,转身出门喊了助理们进来收拾,她则是去跟江岑和江老爷子汇报情况。
刚从剧组赶回来的江夏安焦急地夺门而入。
顾阮阮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江夏安一进门看到的就是顾阮阮“虚弱”地把脸埋在枕头里的脆弱画面。
江夏安瞬间就心疼了,扑倒顾阮阮床边,演苦情剧似的,满脸悲伤:“小阮阮呐!没想到我还能看到活着的你,你真是吓死二姐了......”
此时屋里只有江夏安和顾阮阮,沙雕助手们收拾完东西火速退了出去。
顾阮阮眼神一转,计上心来。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不出来,用鼻音哽咽着,断断续续地道:“二姐......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呜呜呜呜呜......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夏安被她的悲伤感染得两眼含泪,“我可爱的三妹命怎么这么苦哇!还有没有天理了!你放心,二姐是不会让死神说夺走你的!你想要什么二姐都给你弄来!”
顾阮阮的语气开始微妙起来,拉长声音问道:“哦?!真~的~吗?”
江夏安语气坚定地承诺道:“二姐的话你还不信吗!二姐一定会让你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说,你现在有什么心愿,二姐都满足你!”
娱乐圈的人都知道,江夏安一诺千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能得到江夏安的许诺,无异于彩票中奖。
江夏安摸了摸顾阮阮的后脑勺,心疼道:“乖妹妹,快让二姐看看你。”
她听说了小妹英勇救大姐的事迹,感动不已。
顾阮阮把头转过来,一张小脸红白交加,弱声弱气地提出卑微的要求:“二姐......在我生命的弥留之际,还能拥有一些朴素的零花钱儿吗......”
不多,二百就行,她想吃一顿学校旁边新开菜馆的东北锅包肉......
江夏安的心都被这个妹妹给揪住了:“傻孩子,你的心愿就只有这点零花钱吗!”
十秒后,【叮——】微信转账的声音响起。
江夏安大手一挥,“给你转了一百万,想买什么尽情去买!”
顾阮阮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二......二姐,不用这么多,二百块钱就行了......”
江夏安按住她,轻描淡写道:“小钱罢了,你是小功臣,给你你就拿着,说,还想要什么,二姐都满足你!”
顾阮阮伸出手指开始一个一个往下数:“二姐......我好虚弱,我还想吃福瑞斋的烤鸭、文祥记的;山楂锅盔、鹿邑的梅菜肉饼、煌上煌的糖炒栗子、友友记的麻辣小龙虾和蒜香小龙虾,学校旁边新开的老式锅包肉......”
“这有何难,二姐给你买!!!明天就买!!!”
哦耶!!!
一百万她哪敢动!她二姐也太大方了叭!!!大方得吓人!顾阮阮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江夏安觉得妹妹的要求真是朴素得离谱,她恨不得把顾阮阮想要的东西一股脑全都给搬来。
“手好疼......还想有人给我剥榴莲,剥虾壳、剥柚子喂到嘴里......”
江夏安还没说话,“咚”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
江岑走了进来。
见江夏安和顾阮阮在这演情真意切执手落泪的情景剧颇为无语。
江岑:“你们在干什么?”
江夏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小阮阮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她......”后面的话她都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江岑:“苏医生说她福大命大,只是擦破了皮,一点皮外伤,擦几天药就好了。”
顾阮阮:“......”哦豁,被戳穿了。
她连忙找补道:“哦呵呵,哎呀~我感觉见了大姐以后,身轻如燕了呢!整个人的病一下子就好了呢!”
江夏安:“......”她怎么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苏医生的检查很具体很全面,顾阮阮非常幸运,那么大的吊灯砸下来,躲闪及时,没有任何内伤。
但是不可避免地,后背的地方擦到了吊灯的棱角,又磕了一下,划出了几道血痕,需要上药。
头上的伤也没什么大事,也是擦点药几天就好了。
平时再配合着吃点药,血流不止的毛病也能得以改善。
当时顾阮阮流血的画面触目惊心,江岑忘不了那种心悸和慌乱无措的后怕感。
苏医生给了两罐药膏,一瓶擦后背,一瓶擦额头。
后背的伤口需要人辅助上药。
“你先出去吧。”江岑淡淡看了一眼江夏安。
“哦。”江夏安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被骗的问题,点了点头就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怎么感觉小妹刚才的话有哪里不对劲呢!
江夏安出去后,卧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顾阮阮莫名地感觉到卧室里有一种难言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姐姐......”顾阮阮有些心虚地唤了江岑一声。
江岑坐到顾阮阮的床边,拿着一管药膏。
“别动。”她轻声开口。
顾阮阮:“哦......”
江岑伸出手,缓缓掀开了顾阮阮后背覆着的一层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