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意,我不痛。”冯蕴慢慢推开了裴獗的手。
沉沦肉体和心动是两回事。
偶尔沉沦一下是放松。
而心动却是惨死的催命咒。
她内心坚定地拒绝了裴獗的好意,但脸上没有半点表现出来,只是那一份刻意的温柔,被眼里细微的寒意出卖……
“时辰也不早了,反正也做不了什么。将军不如早点启程,路上也不用急赶……”
裴獗淡淡看着她的眼睛,脸色慢慢沉下,片刻后,他一点一点松开抱住冯蕴的手,从榻上坐起来。
“好。”
一个简单的气音。
就好似,带了千斤重的冰山。
冯蕴看他穿衣,跟着过去帮忙。
这一次是诚心的,毕竟铠甲很重。
可裴獗不怎么领情,“不用,你去躺着。”
冯蕴知道扫了他的兴,也不多说,坐回去平静地含笑而视。
裴獗慢条斯理地穿戴好一身甲胄,再提起挂在墙上的辟雍剑走回来,站在榻边看了她片刻,突地弯腰。
砰的一声,从床下拖出一个人来。
冯蕴见状大惊,差点没有当场吓死过去。
披头散发的淳于焰,妆花了,嘴巴被布团堵住,手脚捆得好似一颗大粽子,只有两只眼睛可以看出滔天的愤恨和疯狂的怒火……
“呜……呜呜……”
粽子在挣扎,想说话。
冯蕴看裴獗冷着脸不动,唤一声。
“将军……”
裴獗扯出堵嘴的布团,辟雍剑无声无息地抵在淳于焰的脖子。
“再有下次,不会轻饶!”
这叫轻饶?
淳于焰快要被他气死了。
用力甩了一下披散的头发,他一双美眸恶狠狠地盯住裴獗。
“有种松开我,占便宜算什么英雄好汉?”
冯蕴眼皮一跳。
她就听到“占便宜”三个字了。
很是好奇,裴獗占了淳于焰什么便宜……
“裴妄之,你胜之不武!”
“闭嘴!”骂他的人,是冯蕴。
她低头看着这一颗扭曲到艳美的姿容几乎要变形的粽子。
“再大点声,把人都吵过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淳于焰梗着脖子,被憋屈和愤怒烧红了眼睛。
“我跟他说话,你插什么嘴?”
冯蕴一笑,“世子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了,就剩一张嘴还厉害……”
“裴獗!”淳于焰懒得看她,一双赤红的眼睛盯住手提辟雍剑的男人,“松绑,你我决斗。”
这提议太疯狂了。
一个是财神爷,一个是土地菩萨……
两个人哪个被打死,对冯蕴都不是好事。
“二位。”冯蕴试图从中调和,“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们何不坐下来,慢慢细说……乱世当前,为大晋和云川友好,二位当以和为贵啊。”
“你闭嘴!”
“你闭嘴!”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冯蕴眼皮一跳,来不及说话,裴獗辟雍剑微微一挑,已将束缚淳于焰的麻绳挑断。
淳于焰一个鲤鱼打挺,霎时弹起。
那拳头风一般朝着裴獗的胸膛,击打过去。
这次没有招呼,也开始不讲武德了。
裴獗却是早有准备,淡定地侧身,将辟雍剑背在身后,一副让他两招的意思,如同闲庭信步……
初时淳于焰有点气恼上头,三招过去没有碰到裴獗的衣角,再看冯蕴已经平静地坐回在榻上,一副认真看戏的模样,甚至抱住了被子……
他便慢慢地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