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榕让她吓得不轻,双手被束缚着,伸出脖子往外望。
“温大哥!”
冯蕴抿紧嘴角,拉下帘子。
萧榕的声音立马带出了哭腔。
“毒妇,你到底要做什么……”
冯蕴不说话,待马车开始行走了,这才轻笑。
“我能拿你做什么?萧榕啊,你看看你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写给你皇兄的信,想必他早已收悉,可他有想法子来救你吗?明知你身陷并州,他照样大军攻城,根本不曾考虑过你的死活。”
那双冷厉的眼,又死死盯住萧榕,带着轻蔑的笑。
“所以,你以为你能做得了什么?”
萧榕嘴唇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冯蕴却不慌不忙地轻拂一下膝上的褶皱,说得轻描淡写。
“长公主太高看自己了。在我看来,你眼下就是个浪费粮食的蛀虫,毫无用处。”
萧榕一辈子所受的苦,都是在这次被冯蕴俘获以后,她让冯蕴的话刺激得受不住,整个人颤抖着,痛苦的瘫软下来,紧紧闭着眼,默默流泪。
冯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打帘子看街景。
那席话,是说给萧榕听的。
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
不要太高看自己,在别人眼里,她其实也没有多重要。当利益足够大时,都是可以舍弃的。尤其战时的女子,命如草芥。
温行溯没有注意到马车里的动静,又或是听到了,选择沉默。
他走在叶闯的身侧,望一眼夜下安静的长街,低声问叶闯。
“裴将军带了多少人出城?”
叶闯手扶腰刀,勒住马绳与他并肩,回答道:“大将军带走了城中大部分兵马,约莫只剩下五六千人守城。其中大部分隶属邓光的橙鹤军,大将军原是令他原地接应的……”
温行溯道:“这么说,邓光很快就可以控制住并州城……”
他声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的嘚嘚声。
此刻的并州城,百姓关门闭户,夜下除了守城兵卒不会有旁人。
温行溯眉头紧锁,“来了。”
话落,前方传来吼声。“来者何人?”
寂静的暗夜里,突然火光大炽。
冯蕴心头一紧,微微撩开帘子一角,看到策马而来的人群里,邓光那张黝黑无情的脸。
他们迅速围拢上来,将冯蕴一行拦在街心。
叶闯大声质问:“邓将军这是做什么?”
邓光看着眼前的车驾,冷笑反问:
“大晚上的,女郎要去哪里?”
他没有像旁人一样称冯蕴为夫人,显然是不承认那场婚礼。
但他也没有上来就翻脸抓人,显然还不想马上暴露自己的私心。
冯蕴半挑帘子,探出半边脸去。
街道两侧灯火昏暗。
冯蕴看不清邓光的表情。
轻轻的,她莞尔一笑:“邓将军,听说战事不顺,我准备去城北避一避……”
邓光看着帘后那张莹白昳丽的俏脸,微微眯眼。
“女郎莫怕,眼下并州城全在邓某掌控之中,齐军打到天亮,也未必能攻得进来,有邓某护着女郎,万无一失……”
冯蕴皱眉。
邓光此言如果以裴獗下属的身份,也未免太暧昧了。
想必众人也听出来了。
叶闯面有怒色,温行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