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出门巡逻,都要先双手哈口气,再跺上两脚,骂两声老天……
这样的天气,无疑为即将到来的和议增加了促成的几率。
太冷了,没有士兵想打仗。
裴獗走入营房时,几个士兵正围在炉子边烤火,哆哆嗦嗦的,看上去都有些冷。
冷不丁大将军站在面前,吓得脸都变了。
“大将军来了!”
“大将军……”
值守的时候躲着烤火,他们心里都道自己完了。
不料裴獗只是皱了下眉头。
“军棍欠着,各归各位。”
说罢人就走了。
几个士兵愣了愣,面面相觑,随即就笑咧了嘴巴。
“大将军成婚后,人变和气了。”
“那是。有地方泄火了,就不找咱们麻烦了。”
“少说屁话。赶紧上哨岗。”
“他娘的,这天真冷。”
出奇的冷。
可冬衣没有发下来,他们还穿着那一身,很是难熬……
一年多的战争,军需是一直在发放的,可近两个月,总在推迟。
要说晚年这个时季没发冬衣,还能忍一忍,今年冬天来得早,下雨变天冻死狗,将士们都面临着冬衣短缺的问题……
裴獗到了中军帐,便找来了行军长史覃大金。
人要吃喝拉撒,兵要解决温饱,因此统管衣食住行的覃大金每天都焦头烂额,恨不得把自己腰上的油抠下来熬汤,把身上的皮剥下来制衣。
看到裴獗,覃大金头都抬不起来。
“末将已派人去催了两回,武库司每次都说,快了快了,马上要运送了,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呀。”
裴獗沉着脸,低头在文书上提笔写了几个字,递给他。
“从虎贲军里调度一批冬衣过来。”
虎贲军驻扎在平阳、陇关等地,算是大后方。
而北雍军从开战伊始,便一直冲锋在前。
按道理,冬衣发放要优先考虑前线士兵的,可武库司说,前任库藏官弄错了,把冬衣全送到了虎贲、龙骥和皇城禁军,剩下的就不够发放了。
覃大金气愤不已,待要发怒,人家就说了,那个派发的库藏官,已然被朝廷免职,该处罚的人也都已经处罚了,只是发下去的冬衣,不可能再一件件收回来给北雍军。
覃大金听得犯恶心。
他心里很清楚,这是有人在故意给北雍军穿小鞋。
说起来北雍军和虎贲,龙骥一样,都是大晋的军队,但北雍军的前身,就是裴家军,是裴獗的祖上带出来的,曾跟随晋太祖立下过汗马功劳……
后来熙丰皇帝改制,这才编为北雍军,重新改了名号。
只是,在朝廷那些人的眼里,还是习惯性把他们当成“裴家军”。
这次针对性这么强,又有邓光叛变的事情,莫说裴獗,就是覃大金心里都窝着火……
“这不就是暗里欺负人吗?”
裴獗平静地将函文递给他,火漆封缄,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去办。”
覃大金咽下那口恶气,“末将明白。”
走了两步,又回头朝裴獗拱手。
“这次信州和议,太后来了,将军务必当面告他们一状,太后殿下圣明,最是看重将军,必定会为北雍军做主。”
在大多数将士的心里,李桑若是有一个好形象的。
这么多年细心经营,她对外展现的是一个临朝太后该有的仁厚和操守。
覃大金的想法,跟很多人一样。
北雍军一路扶持小皇帝登基,太后就该跟他们一条心,没有过河拆桥的说法。
裴獗还没有回答,就看到了门外的冯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