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裴獗的布局,以弱胜强的战机,这些原本好奇的事情,眼下听来,全然没有什么滋味。
“你想念中京吗?”她突然问。
敖七有点没反应过来,怔愣一下才道:
“离京一年有余,是有些想念。这个时季,在中京的家里,阿母会早早给我做冬衣,房子里暖烘烘的,要是下雪,阿左和阿右便会缠上来让我带他们堆雪人,打雪仗……”
冯蕴听得直笑。
“看得出来,是个被娇养长大的孩子。”
敖七抿着嘴唇看她,“对不起。”
冯蕴微怔,“什么?”
敖七道:“我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母亲死后,冯蕴就是一个没有人关爱的孩子,在那样的世家大族里是极为难过的,继母不善待,生父便如继父。敖七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却懂得她的不幸。
“没事,早就不在意了。”冯蕴说完,笑了下,又道:“你阿舅在中京时,过得好吗?”
她并不知裴獗的过去。
前世没有问过,也没人会主动告诉她。
敖七听见,看着她抿了抿嘴唇。
“阿舅常年住在行营,有时逢年过节都不会回来……”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
“我对阿舅最初的记忆,是他提着刀到家里,要砍我阿父。”
冯蕴闻言一怔,笑了起来,“还有这事?”
敖七点点头,饮口茶,“那是我有记忆以来,最不开心的一段日子。父亲要纳新妾,家中常有争吵,阿母半夜哭啼,抱着我无声垂泪……”
冯蕴:“你怎么想?”
敖七道:“我恨阿父,恨他惹阿母伤心,还暗暗想,我长大后,绝不会纳妾……”
说到这里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冯蕴一眼。
“有好长一段日子,我都不想跟阿父说话。后来妾室入府,阿舅得到消息从营里回来,提着刀过府,把我阿父吓得再三保证,不会让妾室分宠更不会宠妾灭妻,还当众立下字据。最后,还是阿母出面才劝住了阿舅……”
敖七一叹,“我便是从那时开始崇拜阿舅的。”
他看着那个严肃威风,一丝不苟的父亲,在阿舅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脸色灰败地伏低做小,冷汗直流的样子,觉得阿舅就是英雄好汉的模样……
“也是那时,我便立志习武,做阿舅那样顶天立地的人。”
冯蕴一笑。
那时的裴獗也只是个少年。
她看着敖七的模样,在脑子里描述少年裴獗的样子,目光里沉沉浮浮。
“他本来要娶李桑若的,是吗?”
敖七眉头微动,不知是紧张还是觉得别扭,不自觉地将手抚向鳌崽,缓解尴尬。
“我那时才将十岁,所知不多。就记得阿母埋怨,说李家不厚道,一女两嫁,谈好的婚事中途反悔,攀龙附凤……”
冯蕴道:“那你阿舅怎么说?”
敖七犹豫了一下。
“阿舅没表态。”
冯蕴:“他不失望吗?”
敖七摇头,“我不知道。”
从女郎的眼睛里琢磨出了点什么,少年郎笨拙地解释道:“联姻而已,何来失望一说?那时阿舅与她,大抵都没见过几次,长什么样子都未必记得。”
正如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