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说得有些赌气。
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尴尬。
无非是将裴獗一军,逼他让步罢了。
裴獗:“臣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神情却冷淡。
他寸步不让。
李太后怒而相视。
花厅里鸦雀无声,一时凝滞。
“为了太后殿下的安危和将军夫人的名声,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才好。”一个颀长的影子突然出现在门口。
是韦铮。
两个随从扶着他,面色苍白地走进来,两股战战,一看便知是受了一番折腾才从鬼门关活着回来的。
“殿下……”
韦铮走到厅中,推开侍卫,跪在地上。
抬头看着李桑若,莫名便红了眼睛。
“臣差点就见不着殿下了。”
李桑若眉头微蹙,“到底发生何事?”
韦铮道:“臣被仆女的茶汤湿了衣裳,离席更衣。在更衣间里,察觉身体有异,却被人将门反锁。”
他双眼灼灼地看着李桑若。
“臣时刻念着殿下的教诲,纵是毒性攻心,也不敢恣意妄为……发现里间有女子后,情急之下越窗而逃,跳入池塘,原想缓解一下,不料池塘水深,毒发后体力渐渐不支,差点淹死……”
他说得动容。
念着殿下的“教诲”,看到冯夫人那样的美色都没有动心,而是翻窗跃入池塘……
这韦铮不就是太后忠犬吗?
众臣眼色复杂。
李桑若看着他那张通红的俊脸,一时也有些说不清的涩味。
宋寿安为冯十二娘美色所惑,自毁前程。
裴獗更是被她迷得乱了方寸,当心肝肉一样护着,不惜为她跟自己分庭抗礼。
唯有韦铮,
他在花溪村就看不上冯蕴,甚至为此得罪裴獗种了许久的地,回来她也没能给他好脸。如今,哪怕身中淫毒,他也没有为冯十二娘动心,不惜冒着性命之险在隆冬季节跃入水里……
李桑若叹息:“韦爱卿起来说话。”
韦铮长跪不起,“太后夜宴,宵小竟敢对臣和冯夫人下手,这分明就是不把殿下放在眼里,想借臣之手,将祸水东引,陷殿下于不义……”
李桑若心下一动。
“此言何意?”
韦铮慢慢直起身来。
“冯夫人在殿下的园子里出事,臣要是罪魁祸首,那殿下能独善其身吗?”
“不能。人人都会怀疑殿下的用心。”
他自问自答。
咬牙切齿地环顾四周。
最后,目光落在方福才的脸上。
“奸佞不除,殿下岂能安枕?”
方福才让他看得额头冒汗。
众臣也各有各的小算盘。
李桑若却像是在油锅上煎熬的蚂蚁……
左右不是。
韦铮为她递来一个梯子。
但她上了台阶,必定要将方福才踢下油锅……
弃车保帅,她别无选择。
李桑若迟疑片刻,拢了拢衣裙,云淡风轻地道:
“拉下去吧。务必审个水落石出。”
仆女惊慌失措地往前扑。
“方公公,方公公……”
方福才闭了闭眼,长叹一声,别开头。
仆女让侍卫拖出花厅,哭得差点昏死过去。
“仆女交代,仆女这就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