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应付也不免落泪。
裴獗没有说什么,只是比往常更为沉闷。
再往后,他不碰她,她也不主动,两人每天躺在一张榻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同房,形同陌路。一直到那天,他半夜起床掌了灯,坐在床边,捧着她的脸,恶狠狠地问她,到底要什么。
她崩溃到极致,哭着说,想要安静,安安静静的,不再受任何人打扰。
当夜裴獗把她翻来覆去地狠狠折腾了一通,次日,他就撤走了安排在冯蕴院里的几个女侍,只剩下一个大满和四个负责日常的仆妇。
裴獗是半夜走的,事毕穿上衣服,头也没回。
之后也没有再来。
冯蕴知道自己惹恼了他,毕竟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府里也没有别的妇人,还受她这样冷落,换了谁也受不得。
那时候冯蕴并没有怪他,甚至有些内疚没有让他满足,但她整个人低落到说一句话都感觉困难,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无法自拔。
裴獗不来,冯蕴的院子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仆妇们可能得到了授意,除了衣食住行,一句话都不说。而大满在小满死后,也变得沉默爱哭,常常和冯蕴相对一天,俱是无言。
改变这一切的就是唐少恭。
“冯十二娘。”他唤她名字的声音十分的冷。
距上次见面已过去两年有余,那时的冯蕴,被人装在一口密封的大缸里,只露出一个头,身子伸展不直,狼狈得猪狗不如……
她是在睡梦中被人掳走的,不知道因何而来,也不知身在何处,只看到那个密闭的房间里各种各样的刑具。
唐少恭问她,可听过戚夫人的故事。
那个被吕后砍掉四肢,剃去头发,做成人彘的戚夫人在冯蕴看过的书里都是不忍卒睹的一页,她怎会不知?
唐少恭看着她的恐惧,脸上居然有了笑意。
“果然是红颜祸水。”
他平静地说着惊悚至极的话。
“没了头发,没了四肢,没了眼睛,没了舌头,没了鼻子,不知大将军还认不认识你这如花美眷,还会不会夜夜搂入怀里,恣意爱怜?”
第255章 冯氏独宠
想死,和被人残忍的虐待,生不如死是两回事。
恐惧加速了血液流动,也激发了她的求生欲,甚至连那些想死的消沉和悲愤都没有了。
她想活,想完完整整的活,或是……完完整整的死。
她说:“李桑若能给你什么?”
唐少恭弯下腰看着她,“她能给的,你给不了。”
“我能给的,她也给不了。”
唐少恭似乎被蛊惑到了,瞳孔里有细微的变化。
又似乎没有丝毫为她所动,脸上的冷笑比方才更深。
“实不相瞒,我想过,这如花美人是什么滋味……”
唐少恭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很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但我更愿意看你苦苦挣扎,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样子。那比得到你的身体,会更快活……”
他手劲很大,毫不留情地捏她的脸,本就娇气白皙的肌肤,当即绯红一片,可见皮下血点。
“我不是说这个。”如坠深渊的恐惧感,让她几近窒息,“我是看先生……气度不凡……不似普通的李家走狗……这般人物,定有自己的所求,我或可助先生一臂之力……”
气度不凡?唐少恭听过许多恭维,这句把他说笑了。
“你一个齐国女俘,自身难保,连裴獗都厌弃了你,你还剩下什么?”
又低头,咬着牙在她耳侧说道:“傻孩子,为何不想想,我如何能从裴獗的眼皮子底下把你从府里弄出来?太后要你死,有你就无她。你说裴獗是选你,还是选太后?”
冯蕴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她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