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当年沉默旁观的难道不是他?
现在又来忏悔,早干嘛去了?
果真虚伪!
她毫不避讳眼神里的不屑和讽刺。
汪永年眼光老辣,哪能不知道南枝在想什么?
他让身后助理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份文件,纸张有些泛黄,好似经历了漫长岁月。
汪永年把文件递给了南枝。
南枝接过,看了,脸色微变。
其他旁观者都觉得好奇。
汪永年:“这是你爷爷当年给我的酒楼转让协议,他签好字了,只要我签字,协议就能立刻生效。”
南枝当然知道,文件上面写得明明白白。
但是,在最后的签字处,只有“南平山”一个名字。
下面该签上汪永年名字的地方,是一片空白。
也就是说……
“没错,我当年没有签字。也就是说,这座酒楼至今还属于你爷爷,而不属于汪家。”
这下,无数人震惊。
汪智更是率先嚷嚷起来:
“什么?这栋酒楼不是我们汪家的?怎么会不是我们汪家的呢?爸?爸?爸你说句话啊!”
汪德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表情木然,觉得自己可笑,一切都很可笑……
南枝收起合同:
“好,我知道了。”
她眼神逐渐变得复杂,想了想,说汪永年,
“你还真是个……矛盾的人。”
汪永年何尝不觉得矛盾?
他苦笑:“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想等你爷爷回来,我告诉自己,只要他来找我,我就会说出一切真相,把这座酒楼还给他。结果,他一次都没有回来。”
南枝漠然:“道歉不需要我爷爷在,说给其他误会的人听也可以。说到底,你还是下不了决心罢了。”
汪永年默默点头:“你说得对。”
安静了数秒,间或掺杂着汪智发狂乱吼、随后被人拖走的声音。
汪德倒是没有被拖走,他毕竟是最重要的当事人,也不像他儿子那样发了狂。
南枝便突然想到:
“既然这20多年,酒楼都属于我爷爷,那你们永年楼用了这里,不应该给我爷爷缴房租吗?”
原本陷入木然不说话的汪德,一下子脸色扭曲。
拖欠了20年的房租?
就算按照燕京每年的市价来,那20年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永年楼近两年境况本来就不好,现在失去一家分店,还要补缴房租?
哪怕是直接要了永年楼的命!
然而彭玉生却在那里:
“该给!当然该给!还应该给赔偿!”
没有经过主人允许就对房屋进行改造装修,怎么不该赔偿呢?
汪德瞪着彭玉生,恨不得把他撕咬殆尽!
南枝见状,适时提醒:
“汪德先生,如果你不肯给,那我们就法院见,我的律师团会很有耐心地跟你慢慢打官司!我耗得起!”
南枝比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
反倒是汪德,他是真的耗不起!
他看看南枝,又看看彭玉生,最后看向他的亲爹汪永年。
汪德知道,自己再无翻身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