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的黑暗,总是最难熬的。
“陈朝,一旦开始就不能出差错,你要当心。”
云间月的声音在陈朝的心底响起,只是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有提醒。
除去提醒,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了。
……
……
洞府外,万天宫宫主和李余并肩而立,这两位之前溪山明面上的一号人物和二号人物,到了此刻,眼里满是忧虑。
溪山遭逢此难,虽然说不上一蹶不振,但注定是元气已伤,未来很多年,应当都只好恢复元气了。
李余捡起一颗石头,在手里把玩片刻,还是有些恼怒的将其捏碎,之后才咬牙道:“这些老畜生,真是死不足惜!”
别看云间月这么风轻云淡的赶过来,之前在山道上,这位痴心观的年轻观主,实打实的把满腔怒火都倾泻在了那些老道人身上,一番鏖战,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几人被打杀,剩下一人,也被万天宫宫主明正典刑。
这样一杀,溪山的情况,就变得有些糟糕了。
李余轻声道:“要封山几年了。”
万天宫宫主却摇了摇头,“不,该下山了。”
李余疑惑地看向万天宫宫主,这个想法,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万天宫宫主看向李余,说道:“有些恩情要报,而且溪山如今这个名声,已经足够糟糕了,不做些什么,溪山心气没了,从此就会一落千丈。”
作为宫主,虽说很多时候他不愿意多操心山上的事情,但也有很多时候,作为宫主,也要看清楚自己什么时候需要做些什么事情。
李余忧虑道:“去北境?还能回来多少?”
万天宫宫主摇头道:“就算不为我们自己,也得为这天下做些什么事情了,不劳而获四个字,是很刺耳的。”
李余目光逐渐坚定起来,认真道:“那我去,师兄在山中就好。”
万天宫宫主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些脚步声,有些疲倦地陈朝和云间月走了出来。
李余问道:“云真人,如何了?”
云间月点点头,“算是把朱夏救回来了,不过她此刻还在沉睡,要复原如初,只怕还有些日子,也多亏她的仙药身份,若不是如此,只怕也很难救回来。”
“只是朱夏再也经不起类似的事情了,倘若还有下次,只怕是神佛都难救了。”
云间月张了张口,想说能不能将朱夏带到痴心观去静养,但想了想后山的事情,也摇了摇头。
这样的事情,他也拿不准。
万天宫宫主点头道:“多谢云真人,之后溪山上,定然没有再敢打朱夏师妹主意的。”
云间月说出自己的担忧,“不止是溪山,还有山外。”
朱夏是仙药的事情,只怕很难瞒住了,这个世上不止只有溪山一处有那种行将就木的忘忧尽头。
为了性命,不知道有多少人最后会选择铤而走险。
说起这个,万天宫宫主也叹气不已,不过他还是很快摇头道:“倒也不见得真有人敢和万天宫真正撕破脸皮。”
“若是护不住,便把朱夏送到神都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朝皱起眉头,脸色难看。
李余张了张口,没能说出什么来。
云间月平静道:“小道会告知世人,朱夏是小道的朋友,若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就是和小道和痴心观为敌,小道会和他不死不休。”
云间月很少会这么说话,这也就意味着,当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就是他极为愤怒的时候。
陈朝疲倦道:“本官要回神都了,朱夏不要再出事。”
现在时间对陈朝来说,也很珍贵。
云间月忽然问道:“北境如今,需要我吗?”
陈朝看了云间月一眼,摇头道:“需要你的时候,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云间月听着这话,便心中了然地转头看向这边的万天宫宫主,“既然如此,小道就在山上叨扰些时日,等朱夏醒来再说。”
听着云间月这么说,陈朝更放心了,他点点头,化作一条虹光便离开溪山。
万天宫宫主和李余看着那道远去的虹光,都沉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