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冷是三主祭的宗族晚辈,却奉二主祭的命令,去找苏奕,甚至差点发生冲突?”
半响,法天明一声冷哼,“还好烈冷最后没有动手,否则,他若出事,三主祭岂可能善罢甘休?”
那位布袍老人若有所思,“大人的意思是,烈冷被二主祭当枪使了?”
“这还用问吗?”
法天明一声轻叹,“之前那一场冲突中,若烈冷没有忍住选择出手,三主祭势必会被拖下水。”
“同样,若那苏奕没忍住而大打出手,也等于破坏了城中规矩,将被视作罪人!”
“看似简单的一招计谋,可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患。”
顿了顿,法天明脸色阴沉道,“还有那些外来者中的神明,也掺合到此事之中,利用一个中位神来当棋子,欲图迫使那苏奕大打出手,可谓用心险恶!”
旋即,他叹了口气,“我倒也清楚,二主祭心中想的什么,也知道,只要执掌纪元火种的人出现,势必会引发一些风波,可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在那苏奕刚抵达时,就布设这样一场用心险恶的杀局。”
声音中,透着厌憎和不悦。
布袍老人道:“大人,我们是否要做一些什么?”
法天明沉默了。
他抬起眼眸,望向大殿正上方。
那里原本悬挂着一块明镜,名唤“明毫神镜”。
取“明察秋毫”之意。
也是起始城的第一神器。
凭此宝,足可威慑城中任何人,无论谁触犯规矩,皆会被明毫神镜识破。
可惜,这件神妙无比的神器,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人带走。
许久,法天明似做出决断,道:“风雨欲来,暗流涌动,我们无论做什么,都已无法阻止这一切,既如此,就先看一看这一场风雨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再做决断也不迟。”
“是!”布袍老者领命。
这时候,再有守卫来报:“大人,一个自称是‘千劫道人’属下的外来者前来拜见。”
千劫道人!纪元长河八大禁区之一禁魔岛的主宰!
“不见。”
法天明拒绝,“接下来,无论谁前来拜访,就说我最近修行遇到问题,无法待客,全部推辞掉便可。”
“是!”
那名守卫领命而去。
布袍老人禁不住道:“大人,若二主祭和三主祭前来拜见,也不见?”
法天明眸光深沉,道:“当他们真逼得不得不来见我时,也就意味着,这一场风雨到了该落幕的时候,到时候……我既可以见他们,也可以不见他们,一切都要看那时候的局势,再来定夺。”
布袍老人颔首道:“置身事外,淡看风雨,审时而动,大人此举最为稳妥。”
“稳妥?”
法天明自嘲道,“我可是大主祭,是起始城之主,如今却只能作壁上观,何其……可悲!”
……
同一时间。
一座简朴古老的宅邸中。
一株光秃秃的梅花树下,三主祭烈星曲手握芭蕉扇,坐在一张竹椅中。
他容貌儒雅,一如读书人。
“这一次你的退让看似丢脸,但绝对称得上明智,甚至是机智过人。”
烈星曲轻轻挥着芭蕉扇,欣慰道,“很不错。”
一侧,内心惴惴不安的烈冷不禁一怔,“叔父,您不怪我?”
“你又没犯错,无非是被二主祭那老东西给利用了而已,我为何要怪责你?”
烈星曲道,“更何况,你也不懂那苏奕能够执掌纪元火种,意味着什么,这次虽险些酿成大错,但还好在最后时刻能够悬崖勒马,如此足矣。”
烈冷忍不住道:“叔父,二主祭为何要利用我来对付那苏奕?”
“当然是想把我拖下水,让我不得不和他站在同一个阵营。”
烈星曲道,“毕竟,你若出事,无论是生是死,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而那苏奕若在当时大打出手,哪怕错不在他,为了维护城中规矩和秩序,也必须对他进行严惩。”
“而这,正是二主祭所想看到的。”
听完,烈冷背脊发寒。
他可真没想到,这背后的水竟然这么深!
烈冷脸色阴沉道:“二主祭这么做,大主祭就不管吗?”
被二主祭这般利用,让他内心颇为恼恨。
“大主祭……”
烈星曲叹了口气,摇头道,“他虽是城主,可如今也和拔了牙的老虎没区别,若真插手进来,非但改变不了什么,反倒会在二主祭那碰一鼻子灰,自讨没趣。”
烈冷道:“大主祭之所以一蹶不振,是和‘明毫神镜’被人夺走这件事有关吗?”
烈星曲点了点头,“的确和此宝有些关系,但也和二主祭背后的靠山有关,法家再厉害,可如今也已远不如以前了。”
说到这,烈星曲想了想,道:“待会你和我一起,去城中走一遭。”
“叔父要做什么?”
“去见一见那个苏奕。”
“见他做什么?”
烈星曲从竹椅中起身,道:“一是表明我的立场,二是顺便帮你化解一下误会,我可不想替你背黑锅,被苏奕视作潜在的仇敌。”
烈冷顿时尴尬,内心窘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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