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这人便离奇失踪,音讯全无。往后仙门记载中,也完全没有这个人的身影。
仿佛,他从未在众人的记忆里出现过。
乔栀扶额。
这人,她认得。
不久之前,她还强吻了他。
谢尘寰。
原来三百年前的神官大人,居然在玉清门吗。
见到他,乔栀有些忧虑,他不会为之前的事,找她算账吧?
转念一想,这里是在幻境,尤其神魔,会被影响得很深,谢弋楼都失忆了,变成了三百年前的状态,他肯定也是。
要不趁此机会,好好刷刷这位神官的好感度?毕竟是个有
() 编制的,说不定能带带自己。
待谢弋楼和闻鸢走后,乔栀踱步上前,状似不经意地寒暄:“为什么把脸遮着?”
少年直起腰,有些意外她的靠近:“我听他们说,师尊厌恶我的容貌。何况,弟子生得丑陋,还是遮住为好。”
他声线冷淡,却着实动听。
哈?
清妩厌恶他?顶多有些烦恼罢了,倒也谈不上厌恶。而且,丑陋?
他对自己的长相,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乔栀一言难尽,“以后,无需戴着这个了。”
他没反应,于是乔栀一拂袖,少年脸上的面具便不见了。
啊,有法力的感觉真好!
抬眼看去,除了额心空白,没有身为神官的金纹外,少年的脸着实俊美。
修梁薄唇,色若冰雪。
一缕银霜般的发丝拂过面颊,他垂眼,似乎不太习惯被人这般盯着。
乔栀忍不住说:“谁说你长得丑了,明明很好看啊。”
“大家都说,我是妖物,而妖物,本相丑陋。”
“……你这是被pua了啊。”
一说完,对方的目光微微变得困惑,她轻咳一声,低下头,不经意看到他腰间的佩剑。
竟是一把很普通的木剑,就连三岁小孩的玩具剑都比这个精致。
“你就是用这把剑去历练的?”她惊讶极了,记忆中,他拜入门下已逾十年,难道,原主连给他一把像样的佩剑都不肯吗?
可,谢弋楼不过刚入门,原主便带他去藏剑阁中随意挑选。
这心眼,偏到大海沟里了吧?!
“这把剑不好用。我重新为你选一把本命剑。”乔栀不由分说,把那柄木剑取走,扔在地上,拈了个火诀:
“这个,烧了吧。”
做完,她就有点心虚,糟糕,这木剑他一直留着,说不定有特别的意义呢,被她一把火给……神官不会打她吧?
谁知,谢尘寰毫无反应,他安静地看着那捧灰烬,没有半点不舍之情。
少年银发白袍,像极了无情无欲的神明。他看着她:“师尊为何如此?一件外物而已。”
乔栀不可思议:“这本命剑人人都有,独你没有,难道你就不觉得委屈难过,不想为自己争取吗?”
换作是她,定会很不平衡。
“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
谢尘寰抬眼看向天空,神情有些专注。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一如他口吻的平静:
“会影响。”
影响什么?他没说。
“何况,为何要争?”
乔栀只觉周身一冷,那人摊开手心,像是变戏法似的,一柄晶莹泛着蓝光的冰剑,赫然出现,被他轻轻握住。
继而,又变幻成各种兵器的模样。
刀枪剑戟弓箭长鞭,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取用。
凝水成冰?若是让人瞧见,只怕深信他是雪妖无疑了。
“哇。很厉害呢。”
乔栀毫无灵魂地夸奖完,继而微笑:“不过,就算你很有能力,本命剑,我还是应该送你。这是我的本分。”
她扬手召出一把佩剑,剑身隐隐发出龙吟般的声响,“此为摇光。是我此次去秘境所得,便赠与你吧。”
古有神剑摇光,挂壁而鸣,四方有兵,则飞起克伐。本是原身留给谢弋楼的。
原身想将这把剑放在藏剑阁,假装不经意间发现,然后送予对方。
然而乔栀却知道,三百年后,越山君的本命剑,唤作绝命。
根本不是清妩当初,亲手所赠的摇光。
乔栀笑着对谢尘寰道:“就当是,我们师徒之情的见证。”
他显得有些困惑:“师徒之情,那是什么?”
“嗯。所谓师徒之情,就是,彼此是对方的家人,亲人,最信任的朋友啦。”
乔栀随口胡诌,“你这般犹豫,莫非不喜欢用剑?那你喜欢什么?”
想起那让谢弋楼勃然色变的法器,莫不是鞭子那一类的?唔,喜好还挺特别的嘛。
少年感觉她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却并不在意。伸手握住摇光,指骨比摇光剑的剑光还要雪白。他摇了摇头:
“我没有喜欢的事物。”
不过,这把剑,既然他收下了,那么,总该回报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