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避嫌?”张月鹿反问道,“你不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们也不是师出同门,你是全真道的道士,我是正一道的道士,怎么就需要避嫌了呢?”
齐玄素轻咳一声:“我们不是……那个……”
“我们可不是道侣,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不要乱说。”张月鹿哪里不明白齐玄素的意思,“既然不是道侣,自然不需要避嫌。再有,官字两张口,正着说反着说都有道理。若是反着说,我曾是你的上司,与你关系密切,的确不好参与进来,也可以说是避嫌。可要是正着说,我同样是盂兰寺和飞舟失事的亲历之人,更熟悉情况,对于查清案情有着极大的帮助,应该参与进来,同样也有道理。关键是谁来说,谁说了算。”
齐玄素不由笑道:“受教了。”
短短片刻之间,张月鹿已经有了定计:“我要去查一下当初的有关档案,早做准备,你自己在帝京小心,等我去帝京见你。”
齐玄素虽然早就习惯了张月鹿的雷厉风行,但还是忍不住道:“不再聊会了?我今天可是有着大把的时间。”
张月鹿似笑非笑道:“不急,等我到了帝京之后慢慢聊,我也想知道,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不等齐玄素喊出冤枉,张月鹿已经中断了经箓的联系。
齐玄素索性放下心来,只要对手不用盘外招,老老实实地按照规矩走流程,那么时间还是比较宽裕,就算真把这个罪名给坐实了,然后光明正大地处决齐玄素,明正典刑,也要一年半载,齐玄素的确不必急着联系七娘,如今他还是应该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解释“长生石之心”的事情。
只要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些指控全都不攻而破。
可现在看来,的确很难。因为“长生石之心”牵扯着姚七娘,而姚七娘后面又牵扯着七宝坊,再加上金陵府姚坊主送“玄玉”的事情,扯来扯去,他纵然洗脱了灵山巫教的罪名,却要坐实了七宝坊的罪名,虽然七宝坊属于危害较小的隐秘结社,与灵山巫教性质不同,不至于丢了性命,但也足够让齐玄素前途止步于此。
有没有道门的助力,其中区别可是太大了,齐玄素之所以能在帝京城中有所作为,主要靠的还是手中权力,仅仅靠天人的修为,一个天辰司就能镇压他。
齐玄素向后倒在床上,喃喃道:“这看不见的刀,可比看得见的刀厉害多了,真是防不胜防。”
另一边,张月鹿中断了与齐玄素的对话之后,往掌堂真人的签押房行去。
这件事,她必须要与师父商议一番。
张月鹿刚到掌堂真人的签押房的门口,就见萧师妹已经等在这里。
“师姐,师父正在等你。”萧师妹在头前引路,“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