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寂寥又多了几分,他失望地说:“可这种概率,真的太低了。为了控制我,他们给我注射了一种毒丨品,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我查过各种常规毒丨品毒瘾发作的状态和感受,都不是,我更倾向于是一种新型的毒丨品,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查清楚,就被他们发现了。陈启那天几乎将我打个半死。他是我唯一的上线,我出事了,他也会被弃掉。也是那天,他喝醉了,在我的激将下说出了你的事。”
程之逸握紧拳头,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说在欧洲名流之上叱咤风云的程氏,不还是因为得罪了他们,被搞得家破人亡。”段昀一后面的话有些不忍心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程之逸。
对方苍白的脸色依然展着笑颜:“还说什么了?”
“他说,你知道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是被一刀一刀活活剐死在他儿子面前。你有几个胆子,敢和我们作对?”段昀一这几句话说得很快,他怕程之逸难过,“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程家到底是什么家族,是两个月前,他当着我的面接的那通电话,对方提到了程之逸要来天河了。”
段昀一至少是读过警校的,对于事物之间的关联具有很高的敏锐性。他立刻联系到了那个叱咤风云的程氏,以及大学时学生们关于程之逸家庭背景的猜测。很快查到了这个大家族——
程之逸的家族,有百年的制香史,由于中西结合的特色,独一无二的制香技术,很快成了欧洲名流贵族们的标配。而永生香是由程之逸的父亲程沂隆的研发,一经推出迅速推广成欧洲顶奢的定制品牌。
说叱咤风云有些夸张,程家的经营和他的香水一样,低调又温良,从不张扬,每一代传人的性格里都有东方特有的谦逊和善良,这也是他们立业之基。程之逸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父亲是带着些中式的古板守旧,所以程之逸在极为严苛的规则约束下长大,可他也在母亲和奶奶爱里长大。如果没有那场变故,他一定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穿梭在富丽堂皇的城堡,千顷花丛,成为真正儒雅的“王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爬行在污泥四溅的阴沟里为着一个毫无意义的真相苟活。
段昀一的车停在了警校的门口,解开安全带,走到后座扶着程之逸下车。两个人站在回忆的门前,段昀一笑着问:“多久没回来了?”
程之逸一眼就能看到熟悉的天台,他动情地说:“我从未离开过。”他把这里当成了唯一朝圣之地。
段昀一扶着程之逸走进熟悉又陌生的校园,继续说:“知道你的事之后,那段时间,在我又一次的诱骗下,陈启和我说了更多关于你的事。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暗查,可依然一无所获,这得益于这个组织所有的成员之间毫无关联,我们都是和唯一的上线联系,这样,哪怕是‘被做了’,也就是被抓之后,也牵扯不出任何旁支。想到这里,一个计划很快在我脑海里浮现,我想或许我可以自曝给你和警方,这样我的这条线就会被暴露,这样你也顺着这条线光明正大的去和他们对抗。”
程之逸听到这里,神情流露出了少有的坚定:“需要我做什么?”
段昀一有些惊讶:“你,你信我说的这些?”
程之逸自然有他的判断,他苍白的唇无力的睁合着:“半信半疑,所以轮到我来问你了。为什么杀刘茜?”
提到刘茜,段昀一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推开天台的门,边走边望着远处的风山,如果魂灵有知,是否会后悔。
“也许你不信,但她已经血癌晚期了。家庭沉重的背负,以及为了那套房子委身贺志荣的屈辱,彻底剥夺了她最后的希望。很可惜,老师,我一身伤痕,心也是千疮百孔,我救不了她。贺志荣给她的那些钱,她甚至都不想拿来治病,只想早早摆脱他的父母。可惜,听说她换大房子了,一家人又要来大城市榨干她所剩无几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