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程之逸眼里有疯狂,有激动,在夜色里像一团燃烧喷涌的火焰。
他和时鸣肯定地说,“你还记得我们在温华,石主任说得五年前,一场枪击案的凶手毕业于警校,这也是第一次在内地发生的案件中第一次提到Mistral的名字,我调查过那起枪击案,被杀的是一个化学专家。
“后来他们又绑架了医器集团的老总,只是为了得到保温箱。你说的对,他们不是赏金猎人,他们有自己的目的,化学专家也好,保温箱也好,到后来的养蜂场,蜂蜜,这些都是离不开的原材料,哦对了,还有郭婷婷她们体内的激素,那种不易分解的酶,也是她们的原料,蓝屹只是被利用的用来转移警方注意力的工具,我们都被骗了。”
时鸣在阳台坐着,望着对方单薄的背影:“这些是制造新型毒品的原材料和器具。从赵芯璐到段昀一,再到之前小枫她们发现的那个吸毒者都是这种新型毒品的试验品,所以检测不出来。”
“还有,桑瑞。”程之逸站在阳台的风口处,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悲凉地说:“鸣,如果,十二年前我的父亲选择了和他们合作,把永生香的提纯技术交给对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受害了?”
时鸣一愣,随后蹙眉低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在说我的父亲,母亲,奶奶。在想那个火车站偷我钱包和手链的姑娘,还有坐在教室里看向我时满目泛光的学生,甚至也在深深地怀念那位应用化学界的泰斗,他的去世是全人类的损失,到死他都在做着研究,想留下些什么,可惜我很笨拙,到现在也不知道姚老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鸣,我也在想桑瑞,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上帝却捂住了他的双眼。”
程之逸的声音比窗外轻掠的风还要柔。
时鸣起身从身后抱着他,蹭着他的脖颈安慰:“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阿逸,为什么你总是要把这些事都归咎到你身上?”
“当然和我有关系,如果不是我在温华布那个局,逼着对方露出破绽,姚文家也不被牵连,蓝屹虽然品行不端,但他罪不至死,他对香十分痴迷,他有他的理想和坚持,也依然是因为我全部葬送。还有,最无辜的王骁。”
提到王骁,时鸣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侧脸被打湿。
悲伤和自责包裹着程之逸那颗不再寒冷的心,他怀着对生命激烈的敬畏,在罪与恶里把一切默哀针扎进指骨之中,他从未放过自己,和时鸣说得这些话都在每日每夜地鞭笞着自己,在梦里一个个的冤魂浸满污血朝他爬来,撕扯着他的平静,拉着他要坠入深渊。
所有人都为你而死,你为什么还活着?
“回归到最初的问题,我掌握着永生香的技术,没有和他们合作,是我的错吗?”
“不是,”时鸣搂着对方转过身来,温柔地说,“不是你的错,你选择和他们合作,未来只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可最起码,我的爸妈和奶奶还活着,那位无辜的化学教授也会活着,永生香的提纯技术非常成熟,他们也不会一次次的拿活人做实验,导致这些人死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时鸣心疼这个人彻骨的敏感,程之逸的确不再是程予安,从二十岁那年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以后,没人再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明辨善恶,他开始躲在自己竖起来的角落里开始不停地忏悔,直到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这趟列车注定要行驶在轨道上,可眼前的两条轨道都有来不及逃离的人,那我们该怎么选择?阿逸,走我们本该走的那一条。”时鸣温柔地抵着对方的额头,“明天,最后的谢幕,舞台已经搭好,谁都不要退缩,这一次,我和你一起。”
思绪飘远,程之逸想到时鸣这番话,他逐渐焦急的心又冷静了下来。
董辉不可能忽然联系不到,如果王城安把消息递了出去,董辉一定会采取行动,但如果他没有把行动告诉董辉,对方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