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觉得时间的阀门像开了闸机,来不及恍惚,已经到了年终岁尾。
新型毒品的第一次专题会在省厅召开,时鸣和秦诗枫一起从天河分局出发赶去省厅开会。
一路上,时鸣除了调侃秦诗枫,就是关心案情,也没提王骁,没提程之逸。
还是秦诗枫主动问:“程老师失忆的事我听秦欣说了,她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大病,在欧洲等着给他治疗的医生早就排好队了,是这里的事让他放心不下。”
“嗯。”时鸣转着方向盘。头也看向了左侧的倒车镜。
秦诗枫知道俩人之间一定有了不愉快,她适时地闭嘴。过一会儿又说:“听说王骁出院了,趁现在还没开展工作,我去看看他。”
“好,我明天和你去。他现在在家保养,可把他憋坏了。”
时鸣即使是开玩笑,脸上也不会有笑意,好像被人夺走了开朗,所有的话语都透露着勉强。
等到了会议室,圆桌基本已经被围满了,时鸣和秦诗枫坐在中间的两个座位。刚坐下,他就看到对面一排摆着的名字牌上,写着程之逸。
不过,他会来,时鸣并不奇怪,只是这个会十点开,现在还剩不到一分钟,对方依然没有出现。
今天主持会议的是马副厅,他有意等程之逸,一直低头翻着今天的会议内容。
过了一会儿,时鸣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十分了。他不由地担心起来,程之逸从来没有迟到的习惯。
他心里斗争了好久,正打算起身出门外打电话给对方时,程之逸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
几天不见,对方消瘦地有些过于迅速。时鸣一直看着他,他的脸色白的不太正常,但是脖颈却染着绯红。
程之逸低声道歉:“路上堵车,不好意思。”
这间圆桌会议室并不大,他找到自己的座位,正好是时鸣对面,不一会儿,就有酒味儿飘了过来。
时鸣皱起眉头去看程之逸,对方一脸正色地望着开始讲话的马副厅。
两人全程没有眼神碰撞或交流过,时鸣低头记着笔记,眼神不自觉地跟着对方的动作走。
直到秦诗枫碰了碰他的手肘:“领导问你呢!韩旭的线索查的怎么样了?”
时鸣这才抬头回答:“他应该是逃亡境外了,养蜂场只是他们的一个实验室,但他们大规模的生产基地应该就是韩旭逃亡的地点。我们和国际刑警对接过,一旦有这个人入境的消息。立刻会传回到我这里,但目前并没有什么进展,这种情况有两个原因,一可能是韩旭落地之后就转换了身份,逃躲了这种天罗地网的布控,二也可能他去的不是国家,所以联网的大数据根本捕捉不到他。”
马副厅点点头:“这个人是我们这次成果的破坏者,但也是下一条线索的指路人,一定要加大寻找力度,一旦发现他想踪迹,立刻汇报省厅。”
会议最后,马副厅还是缓下了声音问程之逸:“回学校还习惯吗?”
“嗯,习惯。”
“这个案子可能……”
程之逸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委婉地拒绝着:“马副厅,我现在的身体只允许我登讲台,上专案太辛苦了,经常昼夜颠倒,不过有什么具体细节和问题需要我帮忙的,我完全没问题。”
时鸣在一旁听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带着厚重地鼻音,尽管对方在竭力克制。
散会之后,时鸣和秦诗枫小声说:“你先去车里等我。”
她反问:“我不和程老师打个招呼?”
“不用,他不记得了。”
等会议室所有人都离开了,程之逸还在低头写着什么,他刚刚看到了秦诗枫身旁的曹文尘,心底又有了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