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晟脑袋里装的事儿太多,一时没转过弯来,那声“嫂子”在脑回路里反复回响了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站起身来狠狠踢了顺仔一脚:“嫂你大爷!老子是男的!”
当晚,阿晟失眠一整宿,明知宗昊天今晚不会回来,还是忍不住半夜数次从床上爬起来去窗边向外张望。他真的很想当面问一问宗昊天:
你还在调查阿晟吗?
你真的怀疑他背叛了你吗?
你难道会相信四叔那个坏老头子的鬼话?
你……脑子进水了吗?
临近天亮时,他实在绷不住了,偷偷溜进宗昊天的房间,撬开了他书房的门锁。
宗昊天不在家时,他的书房一向是上锁的,但说来也巧,小时候宗家少爷不务正业,不知从哪学来了一手撬锁的本领,带着阿晟拿自家房间门锁做实验,还手把手教会了阿晟。后来被宗老先生发现后,把两个孩子家规伺候了一顿,骂儿子学这种不入流的手艺丢宗家的脸,警告阿晟不许在自家地盘搞这一套。
阿晟很听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实践过开锁这门技能,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是违背了宗老先生的教诲,一声不响地撬开了宗昊天的书房门。
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他很快就从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封面上写有一个“晟”字的文件袋,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医院出具的亲子关系鉴定证明,鉴定结果处盖着一个大大的四字红章:
「确认亲生」
阿晟大吃一惊,被这个红章吓出一身冷汗。
他用颤抖的手把文件原封不动地装好,盯着文件袋发呆,目光下意识聚焦在那个手写的“晟”字上。
这是宗昊天的笔迹,也是当年他为阿晟取的名字,更是阿晟人生中学会写的第一个字。阿晟还记得那时候宗少爷送给自己一盒铅笔和一个漂亮的笔记本,说小孩子要先用铅笔写字,等把字练好看了再换钢笔。
其实那时候,宗少爷自己也不过是个七岁小孩而已。
回忆着小时候那些快乐的事,阿晟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不在乎自己是谁生的,只在乎谁是真正给了自己生命的人。
他将文件袋放回原处,悄悄离开书房,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就豁然开朗——
他确信自己从未向任何人提供过血液毛发,那份文件指不定是拿谁的样本测出来的呢,造假成本也太低了,主人一定不会相信的!
胡思乱想了这么久,原来就是这么个玩意儿,阿晟松了口气,心里舒服多了。
那天主人说还在查,一定是在敷衍四叔,说不定他已经察觉到四叔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敷衍只是缓兵之计。
主人虽然年轻,但手腕很厉害的,当初宗老先生离世,他从国外回来接手容曜,要是没点真本事,怎么能将那几个老家伙治得服服帖帖。
他也一定是信任自己的,要是不信任,怎么会将自己埋在宗家的私家墓园,还把两个人小时候的合影摆在房间里,和他父亲生前的照片摆放在一起。
原来不是主人脑子进水,而是自己脑子进水,仅凭偷听到几句话就疑神疑鬼这么久,简直是太傻了,应该多向主人学习,努力变聪明。
也不知道智商能不能通过体液传染……
想到这里,阿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我靠,瞎想什么呢,简直有病!
卸掉了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阿晟虽然一宿没睡,但第二天神清气爽,把自己的分析讲给顺仔听。顺仔一听也踏实了,两个人一起把没安好心的四叔老头狠狠臭骂一顿。
信任危机就这么翻了篇,可阿晟还在操心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