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昨夜他便让那群都督们自己禁足, 当时还能用天色已晚当作借口,可现在天色大亮, 秦元武本该去找秦元禹聊聊,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动作。
他不知道该不该做。
怒气慢慢消退,此刻的他开始犹疑,开始怀念,不提那些违背军纪的士兵,只是那些都督, 每个都曾跟他出生入死,都曾为大乾立下过汗马功劳。
他们都是功臣, 是他的袍泽,是他亲近且信任的手下。
他真的要让小七查他们吗?
他不确定,况且, 这个口子真的能开吗?若是军部都督都能被监察, 那尚书是不是也可以?那国公呢?
若这个口子当真开了,自今日起, 满朝权贵晚上都该睡不着了。
可若不该查他们,又该查到哪一级别能停止呢?若真的在某一级别停止了, 岂不是在说大乾皇室怕了他们,官升到某一级别就连皇帝都不敢惹他们?
身为皇帝,又怎能忌惮大臣?
秦元武神情纠结,真是难办,朝堂最重要的是平衡,一切都要讲究一个度,可关键是,他不知道小七想做到什么程度,若是让他去问……他还真有些不知道面对对方。
说让小七换个角度观察大乾的是他,说大乾的兵同样是大乾的百姓的也是他,强拉着小七进军营的也是他。
可身为军营统领,自家兵被挨个调查……让他完全没有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秦元武心中越发纠结,情绪也越发焦躁,可是,突然一道吵闹声传进他的耳朵,瞬间所有情绪都有了发泄口。
他站起身,走出房间,顺着声音来源处走去。
……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邵鹏飞拦住就要上前抓人的几个百户,厉声喊道,“他们可不是什么卧底!”
孙平几个百户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不远处的齐况,齐况见状朗声开口道:“一年前,曹磊,赵来等人在一次执行任务期间和当地民众发生争执,直接出手击杀三人,重伤五人,而那五人后面也因为伤势过重在一年之内陆陆续续死亡。”
“八条人命。”齐况转身看向邵鹏飞,一字一顿地说道:“邵指挥使,你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抓人?”
邵鹏飞看向被几个百户压制住的曹磊、赵来几人,曹磊梗着脖子,冲着齐况大声叫嚷,“什么争执?那八人分明是在阻拦我们执行任务!”
齐况脸色有些阴沉,转头看向一脸不服气的几人,说道:“那几人拦着你们,不让你们侮辱他们的姐妹们,也算是阻拦你们执行任务?”
听到这话,邵鹏飞脸色微变,孙平几个百户更是一脸鄙夷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曹磊几人却仍是不服气,“睡一下又不会死,我们可是去帮他们村除匪的!没有我们出手,他们的姐妹不也得陪土匪吗?”
“若是没有我们,他们说不定都得死在土匪手里,我们不过是让她们陪我们睡一觉,他们若是不拦着,我们兄弟几个也不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