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崇简做完这些事,却依然站在门口,只是那么静静地注视着她。
“……若非这样做的话,皇上又怎么会龙心大悦,终于同意放归盛六郎呢?”他缓缓说道。
谢琇:!!!
而袁崇简依然迫视着她。
他的眼瞳中仿佛跳跃着两簇小火苗,而随着时间的拉长,那两簇小火苗仿佛燃烧着愈来愈旺。
“为什么?”他轻声问道。
“盛六郎就那么值得你牺牲一切去救?”
谢琇没有说话。
而袁崇简也好似依然有话不吐不快似的,他一口气地说了下去。
“那幅‘长安绘卷’何等重要,你就这么慷慨地拿了出来,拱手让人?”
“你为他奔走,救他出狱,即使是他的父兄,出的力也没有你多……”
“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他父亲正是借此时机,逼迫你拿出那幅‘长安绘卷’哩!”
“他的好儿子下了刑部大狱,做爹的心里却求之不得……”
“盛六郎就是一个可怜人!可怜又可叹……”
“他效忠的主子把他投入大狱,他的父亲顺水推舟……谁曾真正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到了最后,宁愿拿出最宝贵的东西来救他的,却是你这个无权无势的孤弱村姑……”
袁崇简忍不住昂起头,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哈!盛应弦——他多可笑啊!”
“维护公平、坚持正义的大英雄……剥开那一层光芒四射的外壳,其下却是这样一个可怜虫!”
他睁大了双眼,似是要逼到她的面前来。
“你有没有想过——”
“若你早与我合作的话,什么事不能成?”
“你有‘长安绘卷’,而我呢,我能哄骗着李琇映去盗出‘问道于天’印章……”
“拿到‘末帝秘藏’的话,你和我……不必再依靠或假手任何人的势力,单凭我们两人就能——!”
“……就能怎样呢?”谢琇忽而出声,冷冷地打断了他。
“袁公子!”她加重了一点语气。
“请慎言!”
袁崇简:“……”
他的满腔言辞被她骤然打断,一时间也哑然失色。
而谢琇简直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谁跟他“你和我”!
俗话说得好,你又如何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忍着气,觉得这个房间内忽然无比地憋闷。
她猛地转过身去,大步走到窗前,一用力,就砰地一声,猛然推开了两扇窗户。
窗外夜间冰凉的空气一涌而入,激得谢琇立刻就头脑镇静了下来,也清醒多了。
她的视线不由得向着楼下入夜后几近沉睡的中京城投去——
远处的街坊皆已黑暗沉寂,近处的高楼却依然灯火辉煌。这一段街道上皆是酒楼、客栈等建筑,高高的檐下垂挂下来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着,把街道和庭院里映照得明亮如白昼。
这种远方的极夜与近处的极昼之间形成的鲜明对比,一时间竟然让谢琇顿住了,暂时忘记了自己身后的烦忧。
她的视线下落,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下方的街道、建筑与庭院,尔后——
她的视线忽然凝定住了。
因为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