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只能在她面容上看到担忧、殷切与真诚。一丝一毫的虚伪与窥探都不曾有。
而他现在脑海中产生的,是个可怕的想法。
可怕到……他甚至不知道该对谁说、又该驱使谁帮他一起去求证。
他控制着“摘星会”作为自己的喉舌,但在这种事关己身的变故发生时,他根本不可能告知“摘星会”内的任何一个人,以免在他们心目中,自己光辉高华的形象有损,从而使他们其中的某一个或某几个人产生动摇。
他和高方智,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而他的岳父谢太傅,其实就只是一只绣花枕头。名声和地位被架高在那里,实权与能力却极为有限。作为头顶的光环摆在那里还可以,但进一步的支持则有心无力。
仔细想想,假如他想要和什么人商量一下这件事的话,唯一的选择,竟然真的只剩下他的夫人,谢琼临。
既然要说,那么他就要从中攫取最多的回报。
在她心生同情和怜惜的时候,让她心软,攻破她的心防。
而女子若是开始想要一心一意为着一个男子打算的话——
大约,会竭尽全力,付出她的一切的吧?
他长睫微动,终于低声说道:“当提起‘永徽十三年’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反应是——”
他顿了一下,垂下视线,面容上像是有丝不安。
“那一年我出生。”
谢琇:……!
对啊,很有道理。
譬如在现世里随便找个人问某一年发生了什么,其他人的反应有可能是当年发生的最大新闻,比如“奥运会”、“大萧条”等等,但在那一年出生的人,第一反应基本上都会是“那一年我出生”啊!
她甚至试着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出生年份,果然如此。
她出生的那一年实际上大新闻不少,最大的新闻是本国在月球上建立了第二个研究基地;但她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依然是“那一年我出生”。
因此,对于晏行云来说,这种思维方式却正好开启了调查的一个不同方向。
他出生的那一年,郑故峤作为永徽帝的心腹,在京城周围忽然有着这么多难以解释的动作,其因为何?
谢琇耐心地、语调柔和地问道:“还有吗?你还能联想到什么?”
“谢大小姐”那一年甚至都还没有出生,又基本上从来没有在京城里生活过,直到被赐婚为止。所以她缺乏这些固定的途径去道听途说地积累一些“过去的传闻和故事”。
现在,只能依靠小侯爷的记忆力了。
而晏行云果然也没有让她失望。
他并没有隐瞒她什么,而是用自己没被她握住的左手,伸过来点了点那张他刚刚仓促间画成的潦草的地图,说道:
“你再看看这些地点,看看它们的方位……”
谢琇依言看去,只花了几秒钟时间,就得出了结论。
“……八卦阵型?”她不可思议地问道。
那几个村镇并不全都位于准确的八卦阵位上,有好几处都歪了一些,有的偏上、有的偏下,有的远一点、有的近一点,但真的要研究出一点它们之间的位置关系的话,也唯有八卦阵型能够解释了。
晏行云轻轻嗯了一声。
谢琇惊讶起来。
“可是,八卦阵……能做什么?”她思考了一下,甚至还考虑到了一些仙侠背景下的设定,但“八卦阵”用在军事上是攻伐,用在仙侠上不是攻伐就是收妖除魔,最多还有个集气——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