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琇:!!!
“是谁……谁能在戒备森严的刑部大牢之中下手?!”她有丝失神,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仿佛正在思考。
小侯爷不动声色地窥着她脸上的神色,握着她的那只手的五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了一些,但声调倒是不复刚刚的紧张,显得过分平静和缓,倒像是……一种缓慢的诱探,似是想要从她的反应里,看穿她心底真实的想法似的。
“不知。”他道,“如今……皇上震怒,发作了刑部上下一干人等……”
果然,这句话重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猛地转过头来,忧虑地望着他。
“刑部上下?所有人吗?”
晏行云无声地勾了一下唇角,却没能挤出笑意来。
他道:“从刑部尚书郑啸、左侍郎盛应弦、右侍郎郭博成,再到底下的一干人等,全部吃了挂落……不过郭侍郎的年龄在那里摆着,只不过是坐等年底上书乞骸骨,如今已不太管事了,皇上也不便迁怒,就狠斥了一顿,赶了出去,倒没说要追加惩罚……”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但是她仿佛也十分沉得住气,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状,只是目光闪了闪。
他忽然觉得有一丝无趣。
……事到如今,他还要试探些什么呢?
郭博成快要告老,郑啸与盛应弦在旁人眼中都是张皇后与仁王一派的干将,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理应算是他这一方的胜利才对,管它事情真相如何,还要计较什么?
更何况……倘若操作得当的话,刑部铁板一块的状态即将被打破。他说不定就有机会插进手去——
这么想着,顶着皇帝的怒气,跟一干人等在御书房跪了足足大半个时辰的痛苦,都好像消散了一些。他也不再卖关子,大方地说道:
“郑尚书与盛侍郎,自是被皇上极言申斥,还罚了他们一年的俸禄,令他们在府中闭门思过,没说时限……”
谢琇:!!!
没有时限的闭门思过?!
往好的一方面想,皇帝没有撸掉他们两人的官职,就说明皇帝还有不得不倚仗他们之处。但往坏的一方面想,这个闭门思过没有时间限制,可操作性真的太大了,万一他们的政敌借此机会下点黑手,在皇帝面前再替他们上点眼药之类的……
她忍不住抬起眼来,直直盯着小侯爷。
小侯爷好像险些被她这个眼神给气笑了。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嗤笑道,“不是我干的。我的手若是能伸那么长的话,还需要在‘蟠楼案’里低声下气地去跟盛六郎合作吗?譬如郑故峤的死因一事,我明知道是他给我挖的坑,也不得不往下跳……我要是有那个神通,早就冲进刑部大牢,捉住郑蟠楼给他上大刑,把他所有知道的事都逼出来了!”
谢琇:“……”
啊,对,也对。
她疑问道:“那现在‘蟠楼案’该如何收场?”
小侯爷啧了一声。
“人犯都死了,还能怎么收场?抬到法场上,再片上三千六百刀?”他嘲讽地反问道。
谢琇:“……”
她不得不先正视一下小侯爷的火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气,温声说道。
“既然此案以这种方式了结,倒也省了你的事……”
小侯爷:“哼。折腾了这么一顿,寸功未立,倒是眼看着人犯不明不白地死了,简直脸上无光!”
谢琇道:“若要真的说‘脸上无光’,难道不应该是吃挂落的刑部上下吗。你只是协办而已,人犯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