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应弦:……!
他的脸颊轰然涨红了,几乎都要从肌肤之下透出火焰来。可是左思右想,他最后却哑然失笑,无可奈何地应道:“是。是我太没用了……”
他坦率承认,却换来她的又一声促狭的低笑。
“弦哥太谦虚啦。”她松开他的下唇,悄声道。
“这可不像是‘没用’的样子啊……”
盛应弦:!!!
……他差一点整个人当场爆炸。
他狼狈不堪,不得不用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微一用力将她推开了一些,眼白里几乎都泛着红,忍得额角青筋都绷出来了。
“折梅……”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在他面前咫尺之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咦?我在……呃,审问?”她说。
盛应弦额角的青筋几乎快要绷断了。
“这……如何说是审问?!”他压低声音,不得不带上了三分告诫的语气。
可是她看上去比他更理直气壮几分。
“呃……不是说,不配合的话,就要上大刑吗?”她无辜地问道。
“我以前就想像过,盛指挥使麾下的云川卫有没有一百零八式大刑,遇有不听话的,就挨个用过去!”
盛应弦:“……”
哪有……哪有审问者亲身上阵挨挨蹭蹭的大刑呢!他简直快要被她逼迫得崩溃了。
他咬牙切齿,益发感到又是难过、又是痛苦,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快要被业火焚尽了。
这是小折梅吗?这是哪里来的精怪吧?!
时隔五年,当年临水当风、踏波起舞,凛不可犯的天女,变成了行迹狡猾、身段柔软,将他任意操纵于掌心的魔女。
她说得没有错。
她的确长进了很多。只有他退步了。
盛应弦又是崩溃,又是疼痛,可又有一点想笑。
她依然是这样张牙舞爪的,鲜活又生动,就说明——别离的这些年中,她虽然也吃过苦、成长了许多,但大多数时间,她过得还不错。
他在她身上没有看到因为经历了艰苦和磨折而形成的暮气与畏怯,反而看到了愈发强烈耀目的、旺盛的生命力。
这样很好。
可是即使得出了这样的推论,他也依然不能完全放心。
他很想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折梅有没有吃过苦?有没有受过屈?有没有孤立无援的时刻?
然而现在,他被她缠磨得几乎快要一败涂地,可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地点,也不是好的时机——他只好软下声调来,讨饶一般地低声向她说道:“折梅,折梅……不要这样,和我说说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