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问他原因,怕戳到他的心中伤口,因此只好一直盯着看。
但是,猜到她的用意,却并不能减轻她的注视带来的那股隐约的滚烫热度。
她盯着他的时候,就像是一束光直射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感到灼热滚烫;若是再凝定许久,被她注视的那一处,便好似要燃烧起来。
然后他就注意到,谢大小姐的长睫颤了颤,好像忽而回了神一般,神情也恢复了冷静。
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与她那种平静的神色不太相符。
“咳,袁君静……”她眨了眨眼睛,语气中似乎蕴含着一抹笑意。
“君甚美味,奈何做贼?”
袁崇简:“……!!!”
她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嘲讽他刚刚偷偷挨近的举动?
他撑坐于地,头脑一时间混乱得很。
可是她却并没有穷追猛打。
见了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她转了转眼珠,粲然一笑,便坐起身来。
“罢啦。”她说,“今天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时间是耽误不起的。”
起床之后,谢大小姐也好像显得胸有成竹。
她把袁小公爷藏在小旅馆里,叮嘱他最好不要出门,说自己要去弄些逃命用的物什来,然后还跟他约定了自己回来时敲门的暗号,就匆匆洗漱后出了门。
袁小公爷藏在旅馆房间里,就像是见不得人的外室一样,只能搬把凳子坐在窗下,拿一本书置于膝上,却心不在焉,半天翻不过去一页,经常分神去侧耳聆听窗外的动静。
就这么熬到了晚饭时间,其间他只开门叫旅馆的听差帮他上街去买了一回午饭,果真听从谢大小姐的嘱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午饭吃了些什么,他也全无印象,只是草草果腹而已。
突然,房门上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袁崇简心下一凛,定神听清楚之后,立刻嗖地一下站起身来,匆匆走到门后。
门外传来的果然是谢大小姐的声音,喊的是那个写在假造的证件上的假名。
“如漾!”
不知为何,他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的心,忽然一下子全都落回了腔子里。
他谨慎地慢慢拉开门,门外迎着他的,果然是谢大小姐的笑脸。
“哎,好累!”她就像个心无城府的新妇子一般,向着他抱怨。
“走得我脚上都要出水泡了……”
袁崇简嗯嗯地应了两声,很注意没有真正说出什么话来,侧身让她进屋。
谢大小姐脸上的天真笑容,在踏入房间之后,便一扫而空。
袁崇简见她蹙眉,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问道:“怎么?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他并不知道谢大小姐打算把他带去哪里——虽然对他而言,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是她带他去的地方就行。
但一贯总是带着信心满满的微笑,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倒她的谢大小姐,如今却面露凝重之色,这让他不免担忧起来。
他并不害怕将要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或艰难,但是,他希望她一切平顺,诸事顺利。
因此,他担忧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