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人是北方人,一人是南方人,与其说是两人之争,不如说是南北双方学子之争。
在当时的科举制度中,一直是北方学子更为占优势,所有学子都是要中了举人之后才能参加会试。
可南方也好,还是北方也罢,乡试是取前多少名为举人,每年南方参加乡试的有大几千人,可北方乡试的只有一两千人,所以南方学子是要经过厮杀这才能够中举,可谓是学霸中的学霸。
到了会试,南方举子更是将北方举子虐的很惨。
就比如说今年会试,所中一甲、二甲的进士中约莫八成都是南方举子。
因为这件事,司马光率朝中北方官员上书,提出一个解决办法——逐路取人法。
说白了,就是不管是南方北方,要保证每个省都要出一个进士,以防北方好几个省许多年一个进士都没出,大大影响了该省学子的积极性。
欧阳修自是不答应,直说本朝科举本就对南方学子不公平,若真采纳司马光的办法,那岂不是愈发不公?
一时间,这两位大臣带领着南北官员在朝堂上吵,南方北方学子纷纷写文章也争论起来。
也幸好官家脾气好,若换成那等脾气不好的君王,早就动怒了。
后来是以欧阳修与南方举子取得了胜利,毕竟科举考试目的在于替朝廷选拔人才,而非维护北方学子的自尊。
自此事之后,别说朝中大臣知晓这两人不对付,就连汴京不少百姓都知道,据说两人在宴席碰见,能做到熟视无睹。
司马光眼瞅着欧阳修擢升副宰相,又是门生遍布,便想着拉拢拉拢南方学子。
苏辙就是其中一个。
在苏辙任命书下来后,司马光就曾派人送来厚礼,其意图十分明显。
欧阳修也知其事,虽说苏辙是他门生不假,可接下来却是要在司马光手下做事,为避免牵连苏辙,所以他决定暂时离苏辙远些。
一来二去,苏辙竟连欧阳府都不能去,索性想着去杏花楼看看这几个月的账册,毕竟下月开始,只怕他就没那么多时间料理杏花楼的生意。
谁知他刚起身,元宝就匆匆跑了进来。
自苏辙高中后,从前沉稳的元宝竟变得冒失起来,其实也不能怪元宝,实在是来找他们家少爷的大佬太多了点:“少爷,少爷,司马大人又派人送来了一方砚屏石。”
砚屏石?
苏辙前不久可才收过欧阳修一块砚屏石的,当时这件事谁都没有刻意隐瞒过,所以司马光能够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随着元宝话音落下,就有两个仆从将一块上等的砚屏石抬了起来。
这块砚屏石比起欧阳修当初送给他的那块是更大,更好,更漂亮。
苏辙见了却是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这些个大佬怎么像小孩子似的:“元宝,将东西搬到库房去吧。”
他并没有将这块砚屏石摆出来的意思。
苏洵很快也闻讯赶来,不过他同样没心思欣赏这块砚屏石,反倒觉得这块砚屏石棘手得很:“八郎,你是如何想的?前几日司马大人送了你一方砚台,你并未登门道谢,今日这块砚屏石看着是价值不菲,你依旧没有登门道谢的意思?”
苏辙毫不犹豫点了点头:“爹,司马大人是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无非想拉拢朝中南方官员。”
“我是这届会试的状元,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这还未进秘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