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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苏大人别见怪,端儿是我故去长子,说起来,若他还活着,与你年纪相仿。”

“这几年,内子念子心切,好几次认错了人……”

经今日之事他这才想起来为何第一次见到苏辙时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苏辙与他故去长子司马端的眼睛长得很像,都是不苟言笑的性子,故而猛地一看,这两个孩子神韵是有几分相似的。

当年因为司马端这般性子,张氏没少埋怨他,直说正因他太过严肃,所以导致司马端小小年纪就像个老先生似的。

苏辙忙道:“无妨的,大娘子想念长子,也是人之常情。”

“说起来即便下官长兄与两位姐姐去世十几年,下官母亲如今膝下有两子一女,更是当外祖母的人,可说起他们来仍时常落泪。”

司马光微微叹了口气,并未接话。

自古以来这天底下最伤心的事儿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约莫过了一刻钟,张氏才扶着嬷嬷的手走了进来。

即便她用帕子敷过了眼睛,却仍可见她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狠狠哭过一场。

只是在场之人都像是没看见似的。

孙神医见状,走上前,指了指张氏。

张氏身边的嬷嬷一愣,道:“您是什么意思?”

孙神医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司马光:???

方才他见着这位孙神医不是挺能说的吗?

苏辙却很快明白其中的缘由,敢情孙翁翁这是担心自己说错了话,索性装起哑巴来:“大娘子,孙翁翁这几日牙齿疼,说不了话,您莫要见怪。”

他觉得孙神医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如今以孙神医在汴京是赫赫有名,一走出就能打听到到他,装哑巴怎么能行?

张氏看了看孙神医,又看了看苏辙,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她虽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忍不住暗想,这人连自己的病都医不好,怎好意思叫神医?

若是今日这人是旁人带来的,她早就找借口将人送出去了。

孙神医仔细给张氏把了把脉,脸色凝重提笔写起方子来,最后将方子递给了司马光,这才抬脚走出院子。

张氏的身子的确亏空的厉害,不过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有些受不住。

司马光如今是存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一出院子门就到:“孙大夫,不知内子的病如何?”

孙神医扫了他一眼,原想斥责他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可想着这人身居高位,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不大乐观,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年大娘子应该看了很多大夫,吃了很多药。”

“想必其中不乏名医,更不乏那徒有虚名的赤脚大夫,大娘子的身子就是这样一日日吃汤药吃垮的,是药三分毒,更别说她身子羸弱,每天汤药不断哪里受得了?”

“幸好我今日来了,若是再照着大娘子这个样子胡乱吃药下去,顶多也就五年的寿命了!”

这番话听的司马光脸色是愈发凝重,直道:“那您方才开的药方子……”

“我开的都是些食补温补的方子,不碍事的!”孙神医行医这么多年,心怀仁善,每每看到这些苦命人都唏嘘不已:“人就和树一样,只有根基稳固才能枝繁叶茂,若是根基溃烂,整日却还拼命施肥灌溉,只会叫根基烂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