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
左柯让垂眸睨她,那点子为数不多的温柔顷刻见底,眉头皱着,是隐忍不发的怒还有显而易见的躁:“别跟我废话,你不吃饭你弟病也别治了。”
真的很烦。
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吸满水的海绵,胀得厉害,连带着太阳穴都一抽一抽的疼。
邬思黎撑着坐起来:“你只会这样吗?”
她一脸倦容,还有几分病态:“你不觉得这种威胁的手段很低级吗?”
她一说话,甭管是骂他还是怎么,左柯让整个人绷着的那股劲就骤然松懈下来,他点头:“低级,我承认。”
唇角漾出一抹笑:“但是管用。”
他端起碗,舀一勺粥送至邬思黎嘴边:“吃饭。”
邬思黎无力再争辩什么,她叹气,含住勺子,嚼两下咽下去,左柯让再喂第二勺。
就这么吃掉多半碗粥,邬思黎是真没啥胃口,不想再吃,左柯让也没再勉强,剩下的小半碗他吃。
还是没忍住,邬思黎终于提及:“任卓元被辞退了。”
左柯让坦荡自若:“我干的。”
“就因为下午?”邬思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于是点到为止。
左柯让挑眉反问:“那还不够?”
“有必要吗?”邬思黎无奈又无力:“我又不喜欢他,也会跟他保持距离。”
“有必要。”
“既然不喜欢就当作陌生人,别再提他。”
“你会保持距离他不会。”
左柯让逐个回答她每一句。
气氛再次凝固,两人对视着,亮白灯光下,都能在对方眼中看到彼此清晰的身影,神情都挺淡,语气也都挺平,表面看不像在吵架,锋芒都藏在一来一回的话语里。
过会儿,邬思黎先挪开眼,她掀开被子下床,左柯让撂下碗,按住她,问她干嘛去,她说去洗澡。
左柯让挡着她:“你还没退烧。”
“我出了汗不舒服。”邬思黎手腕被他攥着,她挣动不掉,看向他,眼眸清泠,尽量做到平心静气地:“你现在对我的掌控欲强烈到连我洗澡都要管吗?那以后我每天喝几口水你是不是都要规定好?”
有点难听。
有点刺耳。
两年,她第一次这么明确讲出她的心声。
他其实没有她抱怨的那么变态,连喝几口水都要定数,但她现在在气头上,左柯让选择不辩解,再僵持下去她又该反复,于是松手:“水温开高点。”
邬思黎:“嗯。”
一两分钟后浴室里响起哗啦啦水声,左柯让将碗筷收拾出去,洗干净手,折回卧室,找出一套干净床单被套换上,没开空调,窗户外吹进来的凉风根本不够,弄完出一身汗,他去客卧重新冲了个澡。
坐在床边等邬思黎洗完出来,按照以往的流程给她吹头发,邬思黎背对着他,双腿并拢屈起来,手机摆在旁边,也不仔细看视频内容,就一个接一个刷着,这次只有吹风机的嗡嗡声与视频的欢乐声横亘在两人中间。
吹完,左柯让把吹风机放回浴室,出来时邬思黎背对着他躺下,人缩在被子里,侧身的姿势都没隆起多大弧度,瘦弱又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