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功夫,万一他今日被饿死或者冻死,又或者是……”
“我记得你昨日不让我救他来着?”李见素奇怪道。
采苓头垂更低,“当时的确顾虑,可后来看着他活过来后,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李见素自幼随着阿翁行医,她很能理解采苓此刻的感觉,有时候将人救活,是会有一种成就感的,同时也会生出一种责任感,若是被救之人有个闪失,医者心里的愧疚与难过,不比那些亲属少。
“那……去看看吧。”李见素最终还是答应了。
两人带着热粥,特意先绕去另一边,从相反的路,也就是昨日她们离开的那条路,寻到那处小屋。
两人帷帽下,还戴着面纱,推门进屋时,床板上李湛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两人快步上前,李见素探他脉象时,却被他忽然反手抓住了手腕,他手指冰凉,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如同诈尸一般。
李见素吃痛地吸了口气,手腕被缓缓松开。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床板上李湛的声音沙哑又虚弱。
李见素没有说话,采苓也不敢多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什么,她将食盒搁在桌上,跑到窗边生火热粥,李见素则查验李湛的伤口。
李见素十分惊讶,她一次见到身体素质这般好的人,若是寻常人,昨日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他不仅没有死,且还在这荒山中,硬挺挺地撑了一夜。
所幸这一夜他也没有乱动,伤口渗了一些血,但不算多,只是他还在低烧,还是会有感染的风险。
李见素拿了药让他服下,随后有喂了一些水给他,等麻药开始起效,她拿出桑皮线,开始帮他进行伤口缝合。
待全部做完,她舒了口气。
李湛一直在看她,他从不得知,原来女子能做郎中,且做得这样好,这样认真,他现在心中对她,有着无限的好奇,可他也知道,不能细问,若是再开口,以她的性子,有可能转头就走,又将他一个人丢在此处,自生自灭。
“伤口已经缝合,你可以自己慢慢起身,但尽可能不要大动作移动,伤口也切忌碰水。”李见素说着,又拿起水囊放在他身旁,“你还在低热,若没有转到高烧,此番便是撑过来了。”
“记得多饮水。”她说完,接过采苓递来的热粥,起身搁在床板旁边,转身准备离开。
这一刻,李湛意识到她不会再回来了,他慢慢握拳,还是没有死心,“我若必定要报答你呢?”
李见素脚步微顿,与那边收拾东西的采苓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再说话,推门离开。
这一次,她没有如昨日那样,朝庄子的反方向走,而是走了回庄子的路。
等走去好远,采苓才心急问她,“今日怎么不绕路啊,你看他方才最后说得那句话,好像非要寻到咱们似的!”
李见素深吸一口气道:“他那样说,说明他知道我们以后不会再来,所以他今日肯定要看咱们会往哪边走。”
“啊?”采苓更加心慌,“那咱们得绕路啊,怎么回来了呢?”
李见素朝她摇摇头,“他知道我不想让他寻到咱们,所以我现在走的路,他不会信。”
采苓默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会以为咱们是故意走了错的方向,来迷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