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笑了笑:“如今博陵天寒地冻,眼看就要落大雪,倒是伏鹿那边稍显温暖,那么从伏鹿河渠口开始设立棚屋,岂不是合情合理?”
既然组织流民过去搭建棚屋,那必然要有士兵随队看守保护,如此一来,把博陵的士兵调到伏鹿城门口,谁都无话可说。
可张威难道真的能吃这个哑巴亏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张威绝对不想让河渠疏通,疏通之后,郭子谦和吕继明想要抵达伏鹿轻而易举,而封铎所在的天雄反而距离伏鹿更远,简直是鞭长莫及。
张威所要做的,就是立即上表封铎,然后按照封铎的意思行事。
霍檀的意见,吕继明用最快信使发出,在事发当日就收到了郭子谦的回信。
回信上只有三个字。
霍檀,准。
意思是这件事可以按照霍檀的意思来办,后续如何行事,也看霍檀的心思。
这是对霍檀能力的信任。
无论吕继明心里怎么想,但这件事因为霍檀才办的这么漂亮,所以眼下并未多言。
霍檀要的就是措手不及。
他直接给出了完善的意见,让吕继明手底下的几名得力干将率队去伏鹿,领着流民搭建窝棚,这件事自然激怒了张威,在抗议无果之后,张威果断上报给了封铎。
此时,张威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发现了罪证。
事关伏鹿安危,封铎的回信也很快,张威在收到信的下一刻,就率队出城阻拦。
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把抵抗朝廷政令放在明面上,张威不可能带太多人,身边便只有一营士兵。
可博陵这边却足足有三营,由三名精锐副指挥率队。
结果可想而知。
张威原本以为是阻拦撒泼的差事,结果他一出城,所有的博陵士兵便围了上来,竟是要拿下他。
这令张威震怒。
霍檀说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中一名副指挥是我兄弟,知道张威做的好事,趁乱一脚踹在了张威的……”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轻咳一声:“张威当时就走不了路了。”
崔云昭:“……”
崔云昭不知道要笑还是要骂,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活该。”
张威这个人,死不足惜。
霍檀轻轻拍了拍崔云昭的手臂,沉默地安抚她。
夫妻两个安静了一会儿,霍檀才继续道:“因为事前没有任何准备,所以张威才能顺利被抓住,不过回来的路上出了件小事。”
崔云昭抬眸看了他一眼。
霍檀就说:“岑长胜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军使。”
崔云昭当然记得。
那岑长胜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厌烦,崔云昭对这兵痞简直记忆犹新。
霍檀道:“这一次吕继明还派了吕子航和岑长胜过去,大抵是想让两人多赚一份军功。”
“也不知道岑长胜怎么回事,在押解张威回来的路上,一个不留神,还放跑了张威。”
“不过我那兄弟还是老练,费了一番功夫把张威重新抓了回来,当然了,张威又多了一顿毒打。”
堂堂一个伏鹿刺史,被博陵这边的副指挥这样对待,张威简直是怒火攻心,但他也并非蠢货,从这些指挥们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