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还没等他有什么举动,身侧便传来一道略微冷涩的声音,“宋先生,你身手怎么样?”
“啊。”宋纪意外地挑了挑眉,偏头一笑,“马马虎虎吧。”
“怎么,小榆树要保护我吗?”
姜白榆没吭声,他深知和眼前这些无赖讲不清道理,遇上这种讨价还价的家伙,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把他们打服。
“打不了的话,就站到角落里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几个人顿时变了脸色。
激烈的打斗一触即发。
这群混混虽然看上去气势汹汹,不过也就是仗着脸皮厚和手里有工具,真要打起架来也只是花拳绣腿,没两下就被轻易撂倒,姜白榆虽然也没有受过正统的格斗训练,但是年纪尚轻就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太知道应该打哪里能让人动弹不得。
哪怕是这样,但对方人数到底占了上峰,就在一只手拽住他的衣领使劲想将他撂倒时,身侧横空伸出一只手,将他与那人生生隔开。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的痛呼以及骨骼碎裂的声音,衣领处的桎梏松开,横亘在姜白榆与后面那人中间的那只手臂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他的腰间,将他牢牢圈入了自己的领地。
后背靠入一个偏冷的怀抱,彼此间的距离近到姜白榆的耳廓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轻微的吐息。
“我想了想。”夹杂着木质香的气息再愈发贴近,姜白榆清晰听见耳畔传来一声极低沉的笑,“小朋友还是站在旁边看着比较好。”
说完,宋纪展臂将他拉至自己身后。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姜白榆便沉默地站在一旁,看完了眼前这场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
衣冠楚楚的男人下起手来利落且狠辣,犹如某种被压抑许久后放出笼的猛兽,身上的气势压得人哪怕疼痛至极也不敢大声呼号。
姜白榆颤了颤眼睫,目光瞥过宋纪唇畔轻微上扬的弧度,眸光微微闪动。
——分明这人是在笑着的,姜白榆却切切实实能感受到对方是在生气。
与其说是自卫,不如说是宋纪在借着这些人在宣泄自己的怒气。
这场打斗没多久便呈压倒性的趋势落下帷幕。
从七八个龇牙咧嘴叫嚷着躺倒的人身侧拿起包装尚且完好的烧烤,姜白榆回过身时,就听见倚靠在墙边的男人赞叹似的拍了拍手。
姜白榆见状不再理他,拎着东西转身就走。然而身后的人却也直起身像条影子般慢慢地跟在他身后,倒也没有同他搭话的意思。
“宋先生。”走了两步,姜白榆停住脚步,侧过身问:“您既然有这样的身手,刚才第一下为什么不躲?”
宋纪眯了眯眼,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语调却既轻又慢,充满难言的磁性,“当然是因为相信你。”
相信以你的性子,一定会推开我。
“是么。”
姜白榆定定看了他两眼,不再说什么,闷头慢吞吞地兀自往前走。
疯子,他想。
如果他没及时把对方推开,身边这人看起来是真的要硬生生受那一下——敢用性命做这种无意义的游戏的人,除了疯子他想不到别的形容词。
不过,姜白榆回想了一下宋纪刚才的表情,心里暗自补充了一句——
应该是平静的疯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