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薄情寡义也好,忘恩负义也罢,她实在?怕了宅院里狭窄的天?空,那?会让她想起死前喝的毒酒。
花锦当即就想通了,她纵马离开洛州,已经想好了下一个目的地,也想好了带什么酒给鱼鸢。
她刚出洛州,沈昭就在?芙蓉阁看?到了她留下的信。
花锦只留下四?个字:有缘再见。
沈昭又连忙追出去。
他从镇上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忙一件事,像他假死一样荒唐,他将王漓摁进堆满了账本的书房,王漓一脸错愕。
于是他没日没夜地教王漓,又顺手斩除了一些分?支势力。
沈昭做这些事的时候,心中十分?迷茫,他只是本能的做了。直到花锦来?了以后,他握着她的手,穿过喧闹的人群,看?过群山万壑,听过瀑布奔腾而下的声音,看?她欣喜的模样,他才坚定地想,他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
沈昭将剑别?在?腰间?,把商行的钥匙丢给王漓:“若我不回来?,这家业就都是你的了。”
他纵马离开。
天?下这样大,不知该怎样才能找到她,去镇上守着等,他又不是擅长守株待兔之人。
他忽然?想起他无意提到过的一处地方。
是茶园,离洛州不远,茶园的主人姓洪,喜欢收集天?下各地的茶,又留下了许多苦涩又独特的茶,据传那?些茶喝了以后能教人念念不忘。
不乏有人闻名而来?尝个鲜。
沈昭赶去时,恰好是黄昏,一抹夕阳落在?山头上,照的她脚下的土地也变成了殷红色。
花锦正抿着茶,被苦的眉心紧蹙,险些将茶杯丢出去。
她正愁眉苦脸,苦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忽然?有人立在?身前,挡了她眼前的光。
花锦以为是姓洪的茶园主人,连忙叹:“好茶。”
只听面前的人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花锦有些烦闷地睁眼,却见沈昭已经伸出手,递来?了一个包裹,糕点的香气四?溢,花锦下意识就想拆开吃一块儿?。
她又忽然?意识到不对。
花锦:“我不回洛州。”
沈昭应了一声:“我也不回。”
花锦没听明白,沈昭已经将糕点塞到了她的嘴里。
沈昭:“你去哪,我去哪。”
他知道?花锦在?顾虑什么,她不肯再停在?某一处,不要紧,她想去何地都由她,他只要跟在?她身边,足矣。
沈昭:“窈窈,你顾虑什么,都可以说给我听。”
她一直不肯信。
他早就不在?乎身份,无论是京城天?潢贵胄,还?是洛州商行老板,他都可以抛下。
花锦眨眨眼:“你这算不算,死缠烂打?”
沈昭心中忐忑,见她打趣,总算没那?么紧张了。
他擦去花锦嘴边的糕点:“行吗?”
他没有再多说,仿佛只要花锦说不行,他转身就会走。
花锦将茶塞到他手中:“你不是说,这茶很难得?,我一定爱喝?”
沈昭也是听旁人说的,他有些心虚,半晌说不出来?话,只好品了一口这茶,苦的他险些将茶杯丢出去。
花锦失笑,又正了正神色:“我是最怕麻烦的。”
她这么说,就是要赶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