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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懿却沉默下来,轻摇了摇头:“没有,但我猜他应当不会同意我去。”

容因一诧:“为何?”

“因为父亲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母亲,我曾问他,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可他却只是有些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他顿了顿,神情低落地道,“因此我猜,他应当是不愿让我去的。”

祁承懿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疑问——

为何府里的下人都说母亲是个极为和善的人,还说父亲对母亲用情至深,可父亲却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关于母亲的只言片语?

他一度怀疑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感情是否真像旁人说得那样好,可父亲每年去灵台观祭奠,又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他对母亲的珍爱。

他一直想去问问父亲,可却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将这个疑问埋在心底,因为知道,即便去问,也得不到答案。

容因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孩子。

半晌,她忍不住抬手,轻抚了抚他的头。

她手搭上去的瞬间,掌心下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一下僵住了。

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任她施为。

她心尖便软成了一汪水。

容因忽然改了主意。

收回手,她对祁承懿道:“你说的对,这样确实不好,那我们一月之后再去如何?这段时日我常帮你说些好话,指不定哪日你父亲心情一好,便提前免了你的罚也未可知。”

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倘若此刻是江氏在这里,还会不会教他这样做?

诚然她并不是他的母亲,甚至在一个多月以前,与这孩子还素未谋面。

可如今他愿意信任她、接纳她,在他的祖母和父亲面前维护她,那她便也应当投桃报李。

他是个好孩子。

他的祖母、父亲和先生,都费心费力地想把他教导成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她便不该教他这些。

祁承懿瞥她一眼,冷哼一声。

她倒是乐观。

但父亲一向严苛,说一不二,又怎会朝令夕——

祁承懿忽然愣住,抬眸看向容因,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父亲好像……真的破过例。

先前他与她一起被罚了扎马步那次,父亲曾免过她一日责罚。

这个念头一出,小奶团子看向容因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从西院回来这一路,容因走得极慢。

自那一个月的马步扎完后,她便再没有一日的运动量能赶上今日。

一进院子,容因便道:“碧绡,你叫人烧桶热水来,我要沐浴。”

方才急走那一路,身上黏答答的,难受极了。

碧绡点头称是。

两人一边说着话,走到了卧房前,容因抬手将房门推开——

容因和碧绡同时愣住了。

祁昼明正端坐在正对房门的那张黄梨雕花圆桌旁,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茶杯,似乎是在等人。

等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回来了?”他转头问,语气熟稔得让容因甚至觉得诧异。

不等容因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