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听谢霁淮叫她宝宝,总有种特别羞耻的感觉。

“你别叫我宝宝。”姜听雨难为情地提出要求,怕被长辈听到,她还可以将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

谢霁淮指尖绕了一圈她的发丝,饶有兴味地问:“那该叫你什么?听雨,眠眠,还是……老婆?”

姜听雨呼吸一紧,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他那声老婆,像是在她脑子里放了个老式录音机,来回重复。

她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老婆这两个字,但此刻在她父母的家里,当着父母的面,听他唤她老婆,她的心倏然间乱了。

“也、也不许叫我老婆。”

姜听雨觉得舌尖都有点发烫,迫切地需要喝点水缓解。

视线停留在玻璃杯上,姜听雨身体略微前倾,去够茶几上的杯子。

但她侧盘着腿,重心压在了身下,不太容易够着。

手指已经伸到了最长,还是差了一小截。

她有点不服气,愤愤地盯着玻璃杯。

下一秒,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杯子,递到了女孩面前。

姜听雨愣了愣,谢霁淮却直接牵起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自己可以喝吗?还是要我喂你?”

她那只被男人握着的手像是触了电一般,丝丝缕缕的电流游走在她的神经细胞里,传入大脑,紧接着,她的身体也开始慢慢酥麻。

“我……我自己喝。”彻底反应过来的女孩羞红了脸,垂眸从他手里拿过杯子,一个眼神也不敢多看。

她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人喂水,要是谢霁淮真的当着长辈的面给她喂水,那真是羞死人。

她喝得急,小半杯水没过喉咙,呛得她咳出了眼泪。

剧烈的咳嗽声惊得几位长辈纷纷投来担忧的目光。

林静怡蹙眉:“喝这么急做什么?呛得难不难受?”

姜听雨捂着唇摇头,眼睛被呛得流出了生理泪水。

姜远岑拿起茶几上的纸巾盒塞过去,被谢霁淮接到手里,“爸,我来吧。”

姜远岑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也好。”

霁淮是眠眠的丈夫,他要照顾她,他也不好拦着。

谢霁淮拿开女孩捂着脸的手,单手捧起她的脸,抬到合适的位置,仔细轻柔地给她擦拭。

女孩眼睛含泪,眼尾氤氲着绯红,小兔子似的可怜兮兮,惹人心疼。

她乖巧地仰着脸,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委委屈屈地瘪着嘴。

她觉得自己今天倒霉过了头,接二连三遇到不好的事情。

这样想着,她的眼眶又泛起酸意。

谢霁淮指尖停留在她眼睑下方,缓缓擦拭,他没说任何话,给她留了空间自我调解。

女孩很容易哭,却并不是软弱的人,相反,她比他想的要坚强勇敢得多。

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的陪伴,而非言语的宽慰。

片刻后,姜听雨缓解了自己的情绪,她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我没事了。”

眼眶湿润发热,泪水在里面打转,她一眨眼睛,泪水就会掉落下来。

但她不想在爸爸妈妈面前哭,不想让他们担心。

谢霁淮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温声道:“不想在这里哭,那等回了家再哭,好不好?”

姜听雨想故作坚强地说她一点也不想哭,可是她心里的委屈根本骗不了自己。

“嗯。”

她很轻地应了声。

那就回家再哭吧,反正谢霁淮也不是第一次看她哭了。

-

从姜家离开的时候刚过两点,日光晒得空气涌动,热浪滚滚。

庭院里的喷泉渐下的水珠裹着热气,蒸腾出茫茫白雾,又在上扬时消散在半空中。

同父母爷爷告别后,姜听雨被谢霁淮抱着走向庭院前的车子。